來,歡欣之情溢於言表。

最後,汝陽夫人還是跟著扶光郡主上了馬車。

即便萬分不願跟扶光郡主多有牽連,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聽這貌美又會道的小娘子笑著說話,心裡總歸是不厭的。

幾人在車廂坐定,外面揚鞭、馬蹄聲起。

小郡主又自顧自開啟了話匣子。

說著說著,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乏。

體力不支,神也不聚。

……不對勁。

她神色不變,說話的雀躍勁兒仍是滿滿的,但她的手卻無聲無息地碰向了一旁的汝陽夫人。

汝陽夫人的身子已經癱軟了。

是什麼時候……

她剛要細想,下一刻,突然有人壓了過來,用一張被藥浸透了的帕子、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一點聲音也發不出,極強的昏睡感猛地衝進她的大腦,撞得意識瞬間散開。

最後的最後,她極力地去聽,但也只聽到馬車正穿過鬧市時、外面鼎沸的人聲。

然後,聲念全無。

——

陸扶光再度能聽到聲音時,車廂外已經很安靜了,靜到馬蹄聲都顯得格外震響。

她想聽得再仔細些,卻頭痛欲裂、耳鳴目眩。

她不是沒被人用過迷煙。

曾經陸雲門為了將她帶上船,也對她用了迷藥。

但他用的迷煙藥勁溫和,不會傷人。而這次,在這輛顛簸不休的馬車裡,顯然沒有人顧慮這些,無謂傷不傷人,只要管用就好。

而且這次,她的手腳也被縛住了。但此刻綁著她的是結實的粗麻繩,繩子緊勒進她的面板裡,即使不掙扎,都能感受到皮已經被磨破的刺痛。

明白現在的自己做不了什麼,小郡主松著力道,無聲地繼續裝做昏迷,等著藥勁兒退去。

她會如此行事,也是因為汝陽夫人已經早於她醒來,正在同人周旋。

陸扶光看不見,但能聽出,汝陽夫人是在同雙頭人說話。可過去許久,她也沒聽到他們的回應。

汝陽夫人也明白這樣下去沒用,不再對他們費口舌,而是突然大力掙扎起來!

陸扶光屏息聽著動靜,汝陽夫人應該也被捆住了,但她卻仍拼著蠻力撞向車廂壁,竟將馬車撞得幾度搖晃!

接著,她又高聲呼起“郡主!阿細!”、想要將她們叫醒。

雙頭人本就體弱,猝不及防,一時竟按不住她。

可突然,汝陽夫人不動了。

陸扶光看不到,所以不知緣故。

但汝陽夫人看到了——

旁邊被五花大綁、死沉昏迷著的阿細,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雙目中心安神泰。

她隨意扯了幾下,就鬆開了纏在她身上的麻繩,隨後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俯身到了汝陽夫人面前。

“馬車已至無人荒郊,多大的動靜都無用處,夫人身殘年邁,何苦做此醜態?我勸夫人安分些。”

她說著,以刀柄做棍、狠狠砸杵在汝陽夫人無恙的那條左腿的膝上,看著老婦人的臉因劇痛而陡然蒼白猙獰,明明做著惡毒事,她的語氣卻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本就瘸了一條腿,若是再瘸一條,可就徹底成了廢人。夫人且考慮清楚,再動作出聲。”

“阿細……”

到如今,汝陽夫人自然已將局勢看得分明。她忍痛聲低,卻目怒直視:“究竟為何!”

“今日的事,本與夫人無關,但既然夫人上了這輛車,那便只能是命運使然,要我將新仇舊怨,一併報個乾淨。”

那人的手在自己喉間的骨上掐了掐,“夫人,我們多久沒見了?十六年了吧。”

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