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走的時間越久,秦淮茹的日子就越是難熬。

攤上這個佔便宜沒個夠,還老是喜歡陰陽她的婆婆,

小寡婦也是沒奈何。

家裡的錢都在賈張氏手上,就算小寡婦想要支稜起來,

也沒有足夠的底氣。

有時候她都在想,是不是乾脆到廠裡上班算了,

哪怕是廠裡都是重活,苦點、累點,

熬一下也就過去了。

要不是槐花才幾個月大,她捨不得給孩子斷奶,

小寡婦真不想再看賈張氏的臉色。

實在是賈張氏太過欺負人,她每一分錢給到小寡婦的手裡,

都恨不得能買到3分錢的東西,要只買1分錢的東西回來,

賈張氏都得給她點臉色看。

小寡婦也為這事兒跟賈張氏拌過嘴,人可倒好,

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什麼話都是張口就來,

氣的小寡婦也是沒脾氣。

就這,賈張氏還總是明裡暗裡的擠兌她,

嫌她多拿回來的1、2分錢的東西不怎麼幹淨。

“林放啊……”

秦淮茹無聲的唸叨起了林放的名字,飄忽的眼神裡,

慢慢多了一點別的東西。

她再看向喋喋不休的賈張氏,心頭忽然沒了平日裡被婆婆數落的委屈,

似乎就是在這一瞬間,

她想明白了:自己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除了已經人事的身子,她一無所有。

一個小寡婦,沒了丈夫,日子有多難,

按說,賈張氏是經歷過的,應該體諒她才對。

偏偏賈張氏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腦子裡也不裝正經事,

整天懷疑她跟這個不乾淨,跟那個有貓膩,

也不想想,她們一家老少兩個寡婦,誰見了不想欺負欺負。

要不是她整日裡與人為善,誰家有點雞毛蒜皮的雜活,

她都搶著幫忙,怕是在這個院子裡,

她們一家都混的夠嗆。

以前,秦淮茹顧著自己的臉面,念著死去的賈東旭,

想著幾個孩子,還要維護著賈張氏的體面,

她背了太多的東西,連改嫁的念頭都不敢起,

更不要說是讓什麼男人給佔了便宜去。

現在,她想通了。

人,總是要先活下去的。

林放還不知道賈張氏給了他一記助攻,讓小寡婦的心裡起了那麼大的變化。

他正在趕往雍和宮鴿子市,

按照他的本心,其實他並不願意老去一個鴿子市,

更想去德勝門看看,只是那個鴿子市遠了點,

等他趕過去,怕是天都要亮了。

天一亮,人少不說,還不容易遮掩行跡。

快到雍和宮之前,林放找了個無人的僻靜地兒,把那套沒丟的破衣服穿上,

又把自己給包裹嚴實,挑了兩桶花生油出來,一晃一晃的走過去。

剛剛靠近,就又有兩個包裹嚴實的傢伙圍了過來。

估計是看不清林放挑的是什麼,還拿出手電筒照了幾下。

手電筒照出來的光昏黃,不怎麼亮,

聚光效果也不是很好,也就湊著著照明。

好巧不巧的,過來這兩人正好是上次把林放那兩摞大蔥給包了的那倆貨。

其中一人問道:“爺們,桶裡裝的什麼呀?怎麼看著跟豬油似的?”

“豬油?額則是花生油!”

林放操著帶點陝北口音的普通話回了一句,他再低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