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依伯的注視之下,沈芝明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最後他實在忍受不住,一臉無奈地對朱依伯再次詢問道:“依伯,您就別拿我們開玩笑了,趕緊說說吧,我還需要做些什麼?”

這話一出,其他幾個人下意識地看向沈芝明,難免有些緊張與不安。

陶斯言沒忍住嘆息了一口氣,雖然這個人擅長與其他人打交道,腦子也還算靈活,可唯一的缺陷就是有些沉不住氣。

朱依伯的性格本來大家都有些揣摩不定,依照這段時間陶斯言對他的瞭解來看,這人應該不太喜歡這個型別的弟子。

正想著呢,朱依伯就開口說話了。

“既然你們是想要來拜師學藝的,那總得說說看你們的想法……”

突如其來的提問,有點兒畢業答辯的意味了,陶斯言和鍾雨仙互相看一眼對方,然後默默地找了個位置坐著。

一個人悄悄的開啟了口袋裡面的小紙條,好像是在幫忙尋找一些回答,而另外一人卻是臉上帶著笑意的看著林此霄和沈芝明。

在陶斯言看來,這並不算什麼太過複雜的事,如果一個人想要完成一件事情,卻對此沒有半點的計劃或者瞭解,那這件事情達成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一些。

就算是將自己置於朱依伯的位置上,恐怕也不會輕易答應將自己畢生所學傳授出去,尤其是在不清楚對方的為人的情況下。

拜師學藝並非都是一帆風順的,吃點苦頭,也是個不錯的主意,這也算是給林此霄他們一個小小的磨鍊吧……

陶斯言早就把朱依伯心裡的那些想法給琢磨得一清二楚,此時就呈現出一副比較輕鬆自在的姿態,在那端詳著幾個人。

朱依伯的餘光看到了陶斯言所表現出來的這番狀態,不免多瞥了她幾眼,這個小丫頭片子倒是懂事乖巧的厲害,眼裡那副狡黠的感覺,有點像是多年前離開的阿妹。

回憶起過往,朱依伯臉上難免多了一些惆悵。可他很快就搖晃著腦袋,將那些不愉快的心情給甩在了腦後。

畢竟現在事情的重點,應該是集中在沈芝明和林此霄的身上,對於這兩個年輕人,朱依伯也早早地收到了一些工作人員的要求,至於他們所說,文衡殿那邊似乎有意地想要重建送王船的美好。

一個早被列入了拆遷計劃當中的公廟,突發奇想要做這種事,似乎讓人有些意想不到呀,朱依伯的目光當中閃爍著感動。

可最後他還是沒忍住,直接指出了沈芝明話語當中的不妥當。

“造船是造船,扶貧是扶貧,兩者可不能夠混為一談。”

朱依伯覺得眼前的沈芝明似乎太過於衝動了一些,他或許覺得將這艘福船建造出來之後,村裡的人就會心生希望。

可那只是一艘船而已,哪裡能夠帶來這般強大的力量?

“我只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能幫你們的實在太少,若你們想要依靠著我的手藝,創造一艘福船,難度實在太大……”

“不,我相信可以做到的。”

林此霄回答這話時,眼眸當中一直閃著光亮,他就好像是在傾訴著自己的理想與願望一樣。

從他的身上能夠感覺得到這個人內心是十分強大的存在。

雖然朱依伯常常給眾人潑著冷水。

可此時此刻他卻多了一分不忍心,裝作無意般地詢問道:“那你知道福船的建造需要用到那些東西嗎?知道水密隔艙福船製造技藝嗎?知道那大海上的風,一旦吹拂起來時可是會害死人的……”

一聲聲的叩問讓沈芝明的臉逐漸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知道朱依伯所提到的這些事,足以讓年輕一代都心生膽寒。

風平浪靜的海洋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可一但到了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