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良合著雙眼,正在午睡。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打擾了他的清夢。

他輕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像驚蟄的蛇。

想起之前張本明抓陸遇川失利的情況,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黃良從床上彈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走向門口,透過那小小的貓眼,看見了吳幹事那張焦急萬分的面孔。

吳幹事眉頭緊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眼神中滿是慌張。

黃良的心猛地一揪,難道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當即一把拉開門,急切地問道:“吳幹事,怎麼了,什麼事讓你這麼著急?”

吳幹事一見到黃良,臉上的焦急之色愈發濃烈,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幾乎是語不成句:

“黃,黃鎮,大事不好了,張副書記和綜治辦主任岑必豪他們他們兩個好像要拼命了。”

說著,他雙手不停地顫抖,身體也跟著微微哆嗦。

黃良的臉色驟變,他知道這其中的原由,當即道:“吳幹事,你趕緊先去控制住局面,我馬上就到。”

說罷,他轉身衝進臥室,快速換上衣服。

心中思忖:這兩人可都是鎮裡的重要領導,倘若真的動起手來,恐怕就連他自己都有責任。

吳幹事呆立在門外,要走不走,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事,畢竟他是搞人事的。

領導打架,幫誰都不好,弄不好就成了拉偏架,容易得罪人。

他猶豫再三,磨磨蹭蹭到了樓下,直到看見黃良的身影匆匆從家屬樓跑出來。

吳幹事忙不迭迎上去:“黃鎮,咱們是不是得召集更多的人手過去?”

他一邊說,一邊緊張地搓著雙手。

黃良眉頭緊蹙,沒好氣道:“我們是去勸架,不是去吃瓜,人多了只會越攪越亂,咱們兩個足夠了,快走。”

說著邁開大步,朝著辦公室方向飛奔而去。

郭振在樓下聽到樓上的爭吵聲愈發激烈,好似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浪高過一浪。

他皺了皺眉頭,心說知道他們會吵架,沒想到還打起來了。

自己也不好置身事外,怎麼說自己也是紀委的人,怎麼能眼看著領導幹部打架?

傳出去都會被人說他郭振不管事,尸位素餐呢。

於是腳下生風,快步衝上樓梯。

當他來到會議室門口時,張本明那怒不可遏的吼聲,如同滾滾驚雷在會議室中炸響:

“岑必豪,你這個吊毛,口出狂言,目無法紀,我今天非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張本明雙目圓睜,滿臉通紅,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不住地顫抖。

岑必豪毫不退縮,他針鋒相對,頂了回去:“張本明,你有種就動我一下試試,我保證今天就是你最後一天在這世上!”

他一邊說,一邊咬牙切齒,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兩人之間的衝突已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會議室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致,彷彿空氣都要燃燒起來。

兩人對罵一陣,又打了起來。

檔案好似紛飛的雪花,漫天飄舞,桌椅在兩人激烈的推搡中轟然倒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郭振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忽聽到樓道里有腳步聲,知道是黃良過來了。

他臉上裝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額頭上也故意擠出幾道皺紋,大聲勸解道:“你們不要打了啦!”

然而,郭振的內心卻在暗自偷笑,他巴不得這場衝突能夠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樣,他就能夠把所有的責任,一股腦兒地推給張本明與岑必豪。

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