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索菲亞在上面潦草的用俄語寫著幾句語焉不詳的話。

黎明之前,黑暗最深。

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來丟掉。

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寧可失去百體中的一體,不叫全身丟在地獄裡。

奧弗涅只能大概認出自《聖經》的模糊演化的幾句寓言。

大概知道代指耶和華神抽掉了亞當的肋骨,把肉合起來造就了夏娃。

可是剜掉右眼又在說什麼。

奧弗涅顰起眉頭,亞歷克斯和克里斯蒂娜都清楚卻只有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亞歷克斯不再捏住女兒的肩膀。他坐回餐桌上,臉上充滿了陰鬱的神色。

“你知道你的祖母索菲亞——”

“她是一名先知,真正的預言家。她可以預見真正的未來。”

“可是她在魔法界並不出名,大家更相信西比爾·特里勞妮。”

“是的,是的。”亞歷克斯重複著。

“我們都知道那個大名鼎鼎的七月預言。”亞歷克斯話鋒一轉。

“那是因為真正的先知不能說出太多,這會很危險,非常危險。”

“不止是牽扯到自己的安危,還有家族的存亡。這是為什麼你祖母一直不能出來的原因。”

“預言一定是準的,但一定是因為有人理解錯了後,反而陰差陽錯推動了預言。”

事實上,不是目前的預言與將來的事件相符合,而是未來的事件由現在的預言所塑造。

不得不說,亞歷克斯的話概括的十分精準。預言一旦發出就必然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預言的實現。

人們總是想要透過天命來確認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但在人們知道天命的那一刻起,天命就已經改變了。

但人們總歸是想要知道那個結果的,儘管那個結果毫無意義早已人盡皆知。

有些事情如果不說出口就充滿著不確定性,而說出去後就會一語成讖。

就像是墨菲定律,你越不想發生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人們的一切阻止只會推動預言的實現。

“阿修斯和布萊恩出生前,你祖母都精準看到了未來,她預言我將有三個子女。這一切都實現了。”

“而你——她要你遠離黑暗和水,只有完全理智的心,才能把握住毒蛇。”

亞歷克斯看向自己這個聰慧的女兒。

“我們曾經為了利益、權勢,為了地位、高貴。我們做出了太多的事情。”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當善良高尚的殉道者埋進墳墓,或者高貴的坐在生鏽的王座上散發腐臭。”

“沒得選擇,我們都沒得選擇。”

“我們想拼命保住你。保住這個家庭,親愛的。”

奧弗涅被父親突如其來的沉重壓得喘不過氣,一個又一個的謎團。每個人都語焉不詳。到底藏著什麼。

克里斯蒂娜起身去燒燬那封信。在妻子離開後。

亞歷克斯的眼睛綻放出一種奇異的光芒。“我曾經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那些東西既能保護到我們,也會傷害到我們。”

“沒有任何人知道,我以為他永遠不會回來。他在甦醒的路上。”

他慎重的叮囑著女兒。“這次回去不要摻和進任何事情直到你平安回家。或許會發生很大的事情,不要有好奇心。”

他非要女兒應下不可。奧弗涅看著父親的神情不像開玩笑。認真的應承下來。

她想她現在明白了法利家所站的位置,是天平就沒有絕對的對稱。

她不用再試探了,亞歷克斯給出了答案。

奧弗涅起身打算回臥室換衣服,等下就要去國王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