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沉思錄】星使的殤報(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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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后梅里特離去的無數個二月,直到今天亦沒什麼新奇,抵不過是月曆上再翻新的一頁。往年二月末到三月的幾天,即便大雪紛飛之景不再常見,小冷絮偶爾會飄逸在半空中與人嬉戲。
湍流撲打在那些窗戶上,滲著縫隙僅有一絲冷意,夜裡的烈風仍然相當刺冷,即便它的勢頭大不如前。在暖和橘光光芒仍能照亮之處,大小姐像往常一樣讀信:
“不知道是為了補償我們,還是其他的緣故,連長在二月末給我和我的戰友晉升為銳兵[1],這意味著我們也是連裡的老油條了。按條例——銳兵至少要服役將近一年才能得到晉升機會,但也會因為殺敵做出權衡,僅僅證明我和那些老兵是合格的殺人犯而已。
“但自停止進軍,待在閔斯的時光至少沒那麼勞碌,偶爾會遺忘自己的處境。我這裡依然很冷,含著乾麵包切成的硬塊時,就想起你,大概就是跟你說:‘我還沒死。’,半年不見,估計你又長高半弗捺了。但別擔心,無論什麼模樣,變成遊魂都能認出你,若還能相見的話,僅僅是一份擁抱,靠在您的肩膀上,不快和傷痛會迅速消失,傷口也會迅速癒合的,這都是因為你的恩澤與容顏,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甜味良藥,多令人心動啊。
“也許世事難以預料,但使人感到惋惜的事情有很多,如果這種聯絡本身就是容易不堪一擊,受到世俗的打擾和安排。我依然會站在你身邊,有些事情我可以封在蜜罐裡,對你的態度和情意卻是真的。倘若能夠讓你幸福,我就安心多了。請放心,我對你的思念擺在首要位置,對你的感覺亦抹殺不掉,是你忠實的隨從。”
娜莎剛讀到信尾,難掩句末對自己的寵意,不禁咯咯傻笑,“我相信他是幸運的,到時候就能回到我的身邊。”
“即便重逢,我不知道往日站在莊園外的樹,它經過的風會不會似舊日一樣甘涼。”人偶不知懷揣使壞之意,亦或者深感世俗的憂慮,隨口唧唧歪歪:“家族關係指使的‘意見’一向是離弦之箭,打中靶子多數都會就範。”
“考奈——”
人偶一想到此就嘆息了。
“他沒有毀約,我也不能。這不是兒戲,如果契約沒有法律效力,那就是過家家了。”捎帶紅墨水,在一旁的新信紙書寫小段字,是特意強調的痕跡。
娜莎遠不及別的富家閨女,走到舞會之間就被面貌相好的人勾住魂魄。
人偶指向藏匿在桌下的傘,似是指明自己能及的態度,“不,母親大人要是知道,她一定會反對的。託付在名門望族身上所期盼的幸福,永遠比純粹的愛意要堅實,也許這令人失望,但依著舊有的故事,直到現在未曾有多少人能逃脫。”
“難道……我們終將會形同陌路嗎?”她變得焦慮不安,緊緊抱住考奈,跪坐在地,全然不顧尚在冰點下的溫度,“怎麼辦……”
“拉特利耶如果能俘獲你的芳心,能夠打斷束縛在旁的銅鎖鐵鏈,每一分也許都會是血的代價,如果……我只是想你能含受未來的悲傷,我也會一同啃食它的苦楚。”人偶的立場同樣陷入動搖,內心的湧泉逐漸驚動波濤,原先沖刷的不安又引發更大的風浪,則更感憂慮襲來,“我……我會站在你這一邊。”
“母親大人不會對你施加干涉?”
“這很難說。”考奈亦抱得更緊些,盡情享受來自妹妹的溫度,“我不想違抗他們,如果非要到不捨的境地……”
“先不要說,讓它們銷聲匿跡。”
餘光揮灑在她們的臉上,喉嚨緊繃得難以繼續言語,虹膜邊的斑芒是緘默裡僅存最深刻的情感。
娜莎掐掉僅存的光芒,燭火燃盡的地方仍有一絲餘味,僅存得一席月光蓋在她們的臉上,她仍想起上次的話題:
“還有,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