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內鄉縣起程後,離長安愈近,回程之路便愈發寬闊,路邊的參天大樹,雖不如春日那般蔥蘢茂盛,但卻充滿了秋日的韻味,落葉在空中翩翩起舞,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灑在馬車上,形成一個小小的金色光斑,車輪轂在厚厚的金色地毯上滾動,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與遠處牧童悠揚的短笛聲相互交織…

陳阿嬌慵懶地趴在車窗上,盡情享受著微風輕拂臉頰的溫暖,有一搭沒一搭地與馬車外的韓嫣閒聊著:“韓嫣,你把我放在宮門口就好,我自己回府…”

“呵…”韓嫣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可…”

“我爹上次潑了你一身髒水,你難道忘了?”

“……”

“上上次還放了阿黃…”

“……”

“我爹說你再去府上,他就要砸硯了…”

“試試…”

“試試?!”

“體驗一番也是好的,畢竟還沒被砸過硯…”

陳阿嬌笑著開啟了馬車門,她見韓嫣靠著馬車,一腿垂落,一腿曲著,嘴角叼著根不知在那兒摘的稗子草,鬆散的模樣看起來像個浪蕩公子

他見她開了門,懶散的眯著眼睛,朝她勾唇一笑,伸出修長的手輕輕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陳阿嬌移步到他身旁坐下,手託著下巴,凝視著兩側的樹林不斷後退,滿臉疑惑地問韓嫣:“你究竟做了何事,惹得我阿爹如此惱怒?”

“你阿爹有一摯友,名為楊昭,官居中常侍,在宮中安插眾多要職,以此謀取私利!這兩年陛下身體抱恙,他愈發肆無忌憚,手已伸向朝堂…”

陳阿嬌下意識皺起好看的眉眼,涼聲問道:“我阿爹是否牽涉其中?”

“自然是難辭其咎,這些年來官官相護,已然形成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局面…”韓嫣從腰間扯下水囊,擰開了蓋子,遞給陳阿嬌

陳阿嬌輕抿一口,看著韓嫣,示意他繼續講吓去,只聽韓嫣沉聲道:“殿下早就想剷除這毒瘡,故而想出一良策,他本欲命我將其連根拔除”

韓嫣略一遲疑,凝視著陳阿嬌的小臉,半帶輕笑道:“但他顧及你阿爹,只動了楊昭一人,算是殺雞儆猴!不過你阿爹似乎並不領情”

陳阿嬌面色一僵,手心開始變得溼潤,她避開韓嫣的視線望向遠處,輕聲問道:“這楊昭如何了?”

“腰斬於東市,其全家流放嶺南地帶…”韓嫣聲音冷洌無情,陳阿嬌眼簾微動,仰著小臉看向韓嫣的那刻,像藏著深不見底的暗流,她神色漠然,嘴角牽起一抹勉強的笑意,平靜道:“他似乎很:()重生之寵妃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