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安州貴為天下十四州正中,隱隱之間有著俯瞰天下其餘十三州之勢,因此神安州也被人譽為天下十四州之首。

天色初明,一抹魚肚白自崑崙山脈微微露出。

大興天城,重巒宮中,此處乃是龍脈匯聚之所,從遠處望去,可見一條長龍盤旋於宮殿之上盤旋,這條長龍代表著大漢王朝的氣運,同樣是人族的氣運。

重巒宮深處,一個身著華貴黑袍的男人正樺木圭式案上翻閱著,而這個從大清早便開始忙碌的,便是整個大漢最為尊貴的人。

開啟一本奏章,男人目光變得複雜起來,眼神中不經意間露出一絲慍怒。

不過隨後似乎發現了什麼,目光瞥向門處的玉雕雲龍紋屏風,輕聲道:“珏兒,出來吧。”

咚咚

“父皇。”伴隨著清脆呼喊聲響起,一隻小腳丫從屏風處探了出來,身著綵衣的小女孩蹦跳著來到案席前。

此時男人的臉上威嚴尊容漸漸融化,露出一抹淺笑,可言語間帶著一絲絲責問,“怎麼如此之早便跑來了,你娘呢? ”

“誰讓父皇昨天不陪著珏兒,一直都悶在書房中。”說著,女孩爬上床榻,跪在男人身後,用她那一雙細嫩手掌給男人揉起肩來。

“母后說父皇忙,整夜未休息,珏兒心疼父皇,便偷跑出來了。”

感受著後背上的小拳頭,男人臉上最後一絲苛責也消失了,“珏兒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嘻嘻。”女孩開心笑著,目光不經意間瞥向了那一本奏摺,忽而問道,“父皇,您能跟我我講講晉王的故事嗎?”

“從哪聽得這些。”

“母后和珏兒說的。”

“多事。”男人目光變得惆悵,將奏摺擺放到一邊,微不可查的嘆息,“他啊是曾經和父皇出生入死的兄弟,曾在萬妖中縱橫,但是後來在他最需要父皇的時候算了,往事不提也罷。”

聞言,珏兒的嘴巴撅得很高,小聲嘟囔著什麼。

可男人又怎麼會聽不到,笑著,“你這丫頭,越來越膽大了,現在敢當面說父皇小氣了?”

“哼~”

“那父皇,晉王是什麼名字呢?”

“他姓李。”

“名呢?”

“天明。”男人輕輕開口,只不過這兩個字落到女孩耳中,只剩下兩聲不明的聲響,就像是有什麼東西鑽進了她的腦海中,將那個名字抹除掉。

“父皇,我沒聽清楚。”

男人無奈摸了摸女孩的頭,道:

“好了,去找你娘吧,父皇有事情要辦了。”

“哦~”

待小女孩走出門後,男人的目光瞬間變得凌厲起來,其聲音不怒自威,“傳呂不深入宮。”

老人邁著沉重的步子,跨上登龍臺階,腰佝僂著,彷彿下一刻就要累倒在臺階上。

呂不深就這樣從重巒宮午門一直走到書房前,叩首道:

“老臣呂不深,叩見陛下。”

“平身。”

“謝陛下。”

“多日不見,呂卿竟是蒼老了些,近日可休息好?”

“謝陛下關懷,老臣感激涕零。”

男人笑了笑,他那一雙縱橫天下,唯我獨尊的瞳孔,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是裝的呢,更何況呂不深雖老,卻也是一個實打實的七品凌虛境強者。

“謝安歸養一事朕會考慮的。”男人輕嘆一聲,隨後卻又語氣陡然一變,“你的奏章朕看來,所謂遙州劍仙,是何人?難不成這天地下還有第二個‘晉王’不成?”

空中似有悶雷聲響,帝王之怒,天地色變。

呂不深心中一顫,猛地跪倒在地,在此時他猛然想起,平日裡素以仁德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