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妮妮把賙濟山的要求,轉述給吳月的時候,

吳月倒是第一時間對賙濟山產生了些同情,隨後就答應了下來。

吳妮妮提醒吳月,以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說:

“他很快死了,死了,你就得守寡,再嫁就是二婚頭。”這是唯一不太好的地方。

雖然,她想繼承姐夫的遺產,但也要顧及這個一心為妹妹的姐姐。

吳月搖搖頭,嘆息的小聲和她說:“我們欠了村裡人錢都三年多了,大家夥兒也不容易,我們也不能老是欠著。”

隔三差五都有人催債。

她不想欠錢,想趕緊還了。

再說,這個人快死了,如果死了,她和妹妹還能得二百塊。

這二百塊能夠她好好養活妹妹了。

就這樣,

吳月答應了賙濟山的婚事,還讓媒婆儘快過彩禮去。

媒人一聽,開心到腳下飛起。

兩塊錢終於到手了!

過程,雖然有些艱難和漫長。

吳大伯孃也興奮極了,腳步嗖嗖的快,回狗窪村的路上,她就差拿著喇叭喊了:“誒,吳月要嫁出去了,收了50塊彩禮,很快就能還清大夥的錢了。”

事實上,她真的是逢人就說。

“大嫂,吳月嫁出去了,收了50塊彩禮,能還咱全村錢了。”

“嬸子,吳月嫁了,彩禮不少,能還你家錢了。”

“知道不,吳月嫁出去了。”

“誒,大爺,你聽我說,吳月嫁出去了。”

她一路嚷嚷著,恨不得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嗓子啞了都不捨得停一停。

吳月只是低頭,抿著嘴兒笑。

坐在簍子裡的吳妮妮都把耳朵給捂上,遮蔽了身外音,這個吳大伯孃真是聒噪的慌。

有人就打聽:“吳月嫁哪兒了?”

吳大伯孃想了想說:“翻過山去的野狼嶺。”

“啊,聽說那邊更窮,真能出50塊彩禮?”

吳大伯孃氣得嗆人:“你信不信拉倒。”

一路上,吳大伯孃說得口乾舌燥,嘴唇都快長泡了。

最後,她來到吳月家門前,看了眼進屋的吳月,吞吞吐吐著,欲說還休。

吳月笑了笑:“大伯孃有話就說,別見外。”

吳大伯孃嘿嘿的笑著,搓著手,上前一步,問:“吳月,咱都是實在親戚,能不能先還俺家錢,你哥等著娶媳婦呢?”

“大伯孃,等拿了彩禮,你喊來鄉親,我一起都還了。”吳月想把錢一併還了。

不想再心累了。

吳妮妮給吳月點贊,這事辦得漂亮,就該這樣。

第二天的時候,

媒婆便帶著彩禮過來了,一共五張大團結。

吳月接過錢,

就發現,門口站著一堆人,都是催她家還債的村民,眼睛個個放著光,盯肉似的盯著自己手中的錢。

“吳月,俺家的錢,能不能還?”有村民問。

“還有俺家的。”

“俺家兩塊,”

“俺家一塊多,”

“俺家三塊,”

“欠俺家五毛!”

村民們在門口擠擠嚷嚷的,很快呼拉一下,全湧擠進了院中,比打狼還歡騰,叫囂著吳月還賬。

吳大伯孃揚著胳膊擠得最歡實,最靠前:

“月兒啊,咱是自家人,你哥還等著結婚呢。”

嗓子依舊利索清亮。

吳妮妮淡定的支開一張小桌子,

還給吳月搬了小板凳。

待吳月坐好,吳妮妮則坐在吳月旁邊的小凳子上,二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