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鳴忍和羅素相繼說完自己的看法之後,氣氛又如同燒鍋裡的漿糊一般模糊不清起來。人人各自心有所想,但都不發一言。

我在內心之中默默嘆了一口氣。

此刻在這裡的眾人想必也看出來了,從兩邊的支持者比較,羅素和北鳴忍都是有理有據的論證,而內田京子只是單純地表達了支援的態度,卻並未說明原因。

即使是對不死川有所懷疑的人,在見到有這兩位推理高手為不死川站臺,恐怕也不敢直接了當地發表自己的想法了。

而最讓我意外的,還有本柳真夕美的態度。

之前在北鳴同學研究教室發生爆炸的時候,本柳真夕美對於為不死川的辯護,都是很快地用她的邏輯反駁,就像是下意識的反應。而在學籍裁判場上的她,聽了北鳴忍和羅素如此詳細的論證,竟然沒有出現任何想要再論證自己觀點的慾望。

甚至,連作為“提出懷疑者”的辯解也沒有。

在此刻,我心底突然湧現出奇怪的直覺——本柳真夕美之前對我和小城的試探,以及如今當眾指認不死川為兇手卻並不反駁,她似乎有著自己的某種打算,而其餘的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裡。

她要做什麼?

雖然我心中有著這樣的懷疑,但我並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只能任由這份感覺潛藏在心底,化作一團迷離的煙。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這個。

——要知道,綜藝節目最害怕冷場,尤其是正在直播的節目。

與我一樣,小城智樹也在觀察著在場眾人的臉色。當他注意到本柳真夕美並不打算開口解釋任何時,他選擇主動推進這場裁判的討論。

“各位,既然現在對不死川同學的懷疑沒有辦法得出具體的結論,不如讓我們換個思路討論吧。”

眾人彷彿霎那間找到了打破尷尬氣氛的救命稻草,紛紛看向說話的小城智樹。

“單獨挑出嫌疑人來進行盤問,這樣的效率實在太低了。”小城搖搖頭,眼神之中也難得有一絲銳利,“我們應當像不死川先生說的,從案發現場聊起,根據案發現場的線索,再推理出嫌疑人,這才是一般推理和偵查破案的正確思路。”

不死川正一自從在黑白信鴿宣佈殺人遊戲開始之後,就一直警惕著自相殘殺案件的發生,大腦無時無刻地為逃生運轉,眾人很少再見到他展現如初見時的笑容。

而此刻,面對著提出這項完美符合他破案想法提議的小城,他難得地舒了心,露出了一個放鬆的笑。

“我認為小城同學的提案說的很對。”不死川正一輕聲說道,“關於兇手,只有現場的證據會告訴我們答案。除此之外的一切猜測,也只有建立在有事實存在的證據之上的結論,才是有用的猜測,才是‘事實’。

“所以,各位,請和我一起還原案發現場,找出殺害花上同學的兇手,讓花上同學死而瞑目!”

本柳真夕美聽了不死川正一的話語之後,抱著雙臂一言不發,似乎是預設了不死川的做法。

而除了本柳真夕美之外的眾人,方才也因為羅素和北鳴忍的論證,此刻對不死川也多了一些信任,大多數人都對不死川的決定表達了支援的意願。

“那麼,不死川同學,你打算從案發現場的哪裡開始談起?”森花誓子向不死川問道。

森花誓子畢竟是負責看守案發現場的人,又是除了花上之外的另一個隊伍主心骨,她認為自己有能力,也有義務,應該幫助不死川進行探案。

她和不死川正一的接觸其實並不多,之所以選擇信任不死川,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上,更多是因為花上崇英生前對於不死川正一的信任——她相信花上崇英看人的眼光是正確的。

花上崇英當初在十六個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