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垂的眼裡閃過暗光,白逸塵頷首道,“曼童蠱母。”

“嗯,主人。”

咬破自己的指尖,幽憶擠出一滴血落入竹匣,蠱蛆扭著上軀,擦著血滴子來回“抹動”。

“你一直用自己的血餵養曼童蠱母?”白逸塵問。

幽憶低頭回道,“是,主人。多年以前,從主人派人進白祭府煉製‘古曼童’開始,幽憶就一直用自己的血培養曼童蠱母,屬下單透過大腦意識便能完全操控蠱母。”

曼童蠱母,又能夠操控所有曼童蠱蛆,只要蠱母不死,曼童蠱蛆就能不斷再生。

“主人,屬下並不是故意瞞您。但是,幽憶擔心您花了幾年時間煉製的‘古曼童’會在煉製過程中出現意外。”

“但只要蠱母存在,即便現在天祭已經超度了‘古曼童’,所有和‘古曼童’有血緣關係的人,依然不會逃過古曼詛咒。只要有蠱母,一定能保主人的計劃萬無一失。他歐陽夏還能有什麼能耐?!”

多年隱忍後,幽憶的眼底滑過一絲暢然。

“你的思慮我又怎會沒有想過......”

白逸塵為她也倒了一杯清酒,遞到幽憶面前。“但我一直不准你們私自餵養古曼蠱母的原因——”

剩下的話,他沒有直接說出。舉杯輕碰幽憶手中握著的酒杯,他說,

“現在才說,為時已經晚了。但是,你為之付出的代價確定能承受得了?”

澈亮的清酒“網住”了曳動的月影,幽憶一仰頭飲盡杯中酒,緩緩放下酒杯。

“如果無法承受,幽憶這些年也不會一直做下去。”

以袖輕拭嘴角,她說,“只要是為了主人,幽憶無論承受什麼,都是心甘、情願。”

“但是主人,屬下仍有一件事情想求您。”

“說。”

一壺酒已盡,剛好再倒滿一杯。白逸塵放下空了的酒壺,安靜聽她說,

“主人,請您能夠一直相信幽憶,屬下一切會隱瞞主人而做的事,都是為了您。幽憶此生對主人絕無二心,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麼,請主人都一定相信屬下。”

——走到白祭府門前。

停下腳步,蓮剎叫住前面的男人,“穆南月,”

近處四旁無人,她說,“有一點,我一直都沒有明白。究竟是誰告知了街上的百姓,你就是他們的天祭司。從表面上看,這事並不重要......但你不是普通人,‘天祭司’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神聖似天。”

“我暫且做一個設想,如果你在他們的眼前出了事,恐怕整個青琉的國心都會亂。

“我想天祭不願意在群民面前透露身份的原因也是如此,但現你的一舉一動,已經落在全部百姓眼裡,無時無刻不被注視,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大片混亂。”

“如果是白逸塵——”蓮剎話說到中途,便被打斷了。

“吾不會讓混亂的情況發生。”在蓮剎喚他名字時,穆南月就已經轉過身來。

雖是寬慰的語氣,但透著嚴肅的魄力,他說,“無論是誰,無論他們想做什麼,吾都不會讓他們得逞。”

“所以放心,”穆南月負手直立,淡淡地說,“相信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