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體在蓋厄斯的刀刃下分裂。

他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發生,驚歎於在僅僅如同手術刀般輕微的壓力下,肉瓣以略帶抗拒的方式張開。也驚歎於這個半惡魔的尖叫:就像一頭被開膛破肚的肉牛,有氣無力地低吟著,厭倦了堆積在它身上的毫無意義的痛苦。蓋厄斯有時真的懷疑他上輩子是一名屠夫或者屠宰場的工人。

但他現在是一個大地精戰幫頭子。他此時的舉動,作秀的成分要比實際意義大得多,他需要用這種殘暴的手段來威懾其它野心勃勃的大地精。當然,他也並不排斥這麼做。

蓋厄斯放下刀片,直起身子,看著自己的作品,一時感到心滿意足。

在某種程度上,最後33名受害者緩和了他與巴託九獄某個獨一魔鬼的關係。那頭古老的魔鬼近來一直無視蓋厄斯,對方給出的資訊愈地發與現實脫節。不過現在,被蓋厄斯·傲尾用酷刑所帶來的痛苦和鮮血所吸引,這個焦陽大地精頭子可以感覺到那個強大魔鬼的注意力穿過非物質世界的阻礙,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另一個,”他命令道,從帶角頭盔的鐵盔中發出嘎嘎作響的嚴苛指令。

兩個熊地精奴隸把尖叫的人從石板上拖走,那個被開膛破腹的坎比翁還在掙扎著扭動,還有兩個大地精把另一個囚犯抬到了架子上。他幾乎失去意識,仍然處於麻醉鍊金藥劑的的影響下。這個人身穿阿拉加士守衛的黃褐色制服。蓋厄斯用他的手術剪刀乾淨利落地將其剪開。他脫掉了自己的手甲以使工作更輕鬆,他那佈滿疤痕的粗糲手臂上染滿了墨綠色的血液。

為了這種可怖的工作,蓋厄斯佔據了恩斯特男爵原先的宅邸。這不失為一種選擇——這裡已經擁有他需要的所有工具——從手術刀和骨鋸到解剖臺和約束夾,惡魔們同樣也對施展酷刑非常熱衷,那位恩斯特男爵時不時就會用表演性質的公開行刑,來取悅他的附庸。

他剝下了那個阿拉加士守衛的面板,掛在頭頂的冷卻劑管和通風管道上,讓整個區域都覆蓋上赤裸的血肉。他還讓他的隨從堵上了地漏,所以幾天後的現在,他的靴底已經沾滿了鮮血。牆壁的瓷磚過去是純淨的白色,現在被漆成了深紅。

“這裡的環境真糟糕,蓋厄斯·傲尾——剝皮頭領,”一個聲音突然在蓋厄斯身邊響起。

焦陽大地精並沒有驚慌。他只是用一塊被僕人們提前換好的乾布擦了擦手,然後拿起了被其擱放在一旁的名為“殘骸”的附魔鐮刀。“你現在怎麼主動同我進行交流?又有新的任務需要豬突戰幫執行?”他問道。

“不是任務,”殘骸將話語聲繼續投射進蓋厄斯心裡,“我是要告訴你,有大人物已經來了,你得去待客。”

“大人物,在哪裡?我怎麼沒有接到哨兵的通知?距離下一次永序之鱗商會密探來送給我們需要的物資,現在不還有三天時間麼?”蓋厄斯有些疑惑地問道。

此時,殘骸那一向冷漠的聲音,似乎也帶上了一些無奈和驚惶。“就在這裡,你沒有時間去洗刷血汙了。收起你的驕傲與自負,那位……大人物已經在你面前了。”

蓋厄斯·傲尾勐然抬頭。

這間被那位恩斯特男爵當成作宴會廳的血肉屠宰場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那個人風塵僕僕的樣子就好像一個遊牧民。不過,當其企圖透過長絨帽子下的陰影觀察這人的面相時,蓋厄斯卻只能看到一團虛無,比寂靜更加闃靜,比黑暗更莊重。

“你好,豬突戰幫的首領、十大焦陽大地精大軍閥之一、阿拉加士的征服者蓋厄斯·傲尾先生,我是永序之鱗商會的商業拓展人員,”奎斯的化身點了點頭,向戰幫頭子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尊貴的客人。”蓋厄斯從來都不是遲鈍之人,雖然不知道面前之人就是奎斯的化身,但是他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