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兩側豎立著巨型凋像,讓奎斯想起了自己在永序之鱗商會內部佈置的那些魔像,凋像間穿插著許多古老的壁畫和彩繪。

看了幾眼之後,奎斯立刻認出上面講述的是荒原各部落在這片廢土冷原繁衍生息的歷史。他們一路走走停停,奎斯也一路欣賞著這些畫作,地面上鋪著的磨砂地磚有效地吸附了走路的聲音。

那些神選者在記錄歷史。

這個想法讓他感覺十分怪異。冷原之民是異怪,所以他們雖然看起來具備人類外形,但是無論其心理、生理還是三觀之類的東西,本質上都和類人生物族群有著天差地別。

本來,奎斯覺得那兩個異怪所表現出來的意圖,其實就只是要操控荒原上這些部落。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些傢伙似乎還有著別的訴求。“莫非真是那位冷原與廢土之神在背後操控?”奎斯不由得想到一個可能。

走廊本身由石板建造,先是從東到西,然後從南到北呈之字形上升。不認識路的人行走在這裡,就像步入一個迷宮。以荒原部落民能夠獲取的資源,想要建立如此龐大的建築物,絕對是非常耗費金錢和時間的工程。之前法尹薩爾也說過,這個地方是巴希爾·賀魯之前的酋長卡唐所建。而後者正是因為在這裡投入太多,以至於招致大量底層部落民的反對,最終導致他被自己的手下、那個巴希爾·賀魯所擊殺並且取而代之。

王座大廳就蜷縮在環繞它的走廊網路中,像一個腫瘤一樣蜷伏在金字塔的心臟上。房間裡到處都是冒煙的火盆,火光照亮了高挑的陽臺和寬闊的地面。在房間另一頭的王座臺上立著一個王座,它似乎某由種巨獸的肋骨製成,王座的椅背沿著後方牆面擴散。那位神選者就坐在上面。

和出現在酋長集會上時的姿態不同,雖然依舊蒙著面,但是這位神選者現在就像個貴族一樣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穿著跟旁邊一些其心腹手下差不多的衣服——馬褲、短上衣、腰間繫著一根金帶,肌肉發達的四肢上箍著金色的臂章和護腕,王座旁靠著那根黑曜石權杖——從巴希爾口中得知,他就是被這件武器輕易殺死的。在此之前,他的那位老酋長卡唐其實也是死在這把權杖之下。

王座大廳裡擠滿了像極了朝臣的男男女女,他們的衣著雖然與許多文明國度相比都顯得很粗陋,但卻足以說明他們在此地等級制度中的相對地位。在溫暖血管和跳動脈搏的海洋裡,只有一兩個醜陋的冰點。奎斯沒有想錯,這些傢伙才是真正的冷原之民,它們全都隱藏在人類之中。

這裡還有一些女人,她們看上去就像撒歡的母狼,對自己丈夫的地位感到很滿意。但是在笑聲之下,隱藏著更多的渴望和慾望,更有趣的是,這裡沒有雌性的冷原之民存在。

冷原之民對女人的興趣從來止步於生理特徵,簡直和苦修的僧侶一般。但這其實卻是作為國王不該有的盲點,更不用說作為一個殖民地的管理者了。

奎斯強忍笑意。簡單的把戲。眼前這種情況多半是故意安排的。那些冷原之民最值得稱讚的能力之一是能找到心靈或肉體最脆弱的弱點,然後插一根鉤子進去使勁擰。

他希望讓握金看到這一切:看著它被莊嚴地供奉在榮耀裡,或許還想讓她做些傻事。

這才像一個冷原之民。

如果說握金是落難的金鳳凰,那麼這個冷原之民神選者就是蜘蛛,它想讓她撲進自己的網裡。

行吧,我就陪你玩玩。

在那個閹人使者的示意下,握金帶著五悍婦向前走去,向那個傢伙問了個好。

奎斯知道,那位握金女神也知道這是被故意侮辱,儘管她說不上這是那個閹人使者還是他主人的主意。“日安,神選者,冷原與廢土之神的使者,”握金高聲說道,攤開自己雙手錶示友好,“我,光輝鑽石商會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