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毀了一臺【屠龍魔像】,心中旺盛的殺意並沒有得到饜足,阿甲接著就朝距離最近的盾衛者魔像甩出胸腹間的觸鬚狀副肢,纏上對方的鋼鐵膝關節。他勐力一抽,魔像被緊繃住的觸鬚拽得離地而起,其近萬公斤的身體騰空與阿甲交錯而過時,再次被一道道暗澹的鐵鏽色光芒命中。

甫一落地,阿甲就用迷誘魔那鴕鳥似的腳掌狠狠踩中了它的鋼鐵頭顱。瞬間,它那佈滿鐵鏽的腦袋就被踹得四分五裂。

帶著兩顆霜巨人頭顱的雀躍吠叫,阿甲馬上側身閃避過一個巴布魔的偷襲——這個惡魔不是被狄摩高根之塔催化孕育出來的,而是被萬事皆三控制的——不僅如此,他那巨大的螯肢還順手切斷了惡魔的軀體。

他為這兩把天生武器附加了解離魔法,酸綠色的暗光閃爍個不定,劃過肌腱軟骨時噼啪作響,受重創的巴布魔流著深紫色的鮮血,放聲尖叫。他耳中傳來被鮮血堵住聲音的深淵語低吼及刺殺短矛劃破空氣時的尖鳴,阿甲頭往旁邊一扭,儘管視線因此而產生了偏移,但大螯還是撕開了傷口並絞爛了內臟。其胸腹間的觸鬚副肢絞作一團,他將其當成帶刺狼牙棒一樣勐擊,巴布魔馬上就跪了下來。

然而虛弱的手指又抓向他的胸甲,阿甲聽見惡魔喘不過氣的低吠,即使內臟已經從腹腔灑到沙地上仍奮戰不休。阿甲的第二拳止住了叫喊,第三拳終於使其倒地不起。他沒有像對付魔像那樣使用法術,而是純粹在享受這具軀體賦予他的純粹暴力享受。

最後,就像剛剛對盾衛者做過的那樣,阿甲重重踏碎巴布魔的頭骨。

殺戮的確能振奮人心,況且惡魔們也精通這種野蠻、充滿刺耳口號且毫無優雅可言的戰鬥,最重要的是他們與魔像的人數達十比一,這讓他們持續主導了戰場的節奏。

也正是因為如此,本該負責指揮這幫惡魔——如果他能夠適格的話——的阿甲才會如此輕鬆,他幾乎沒有太去管那些惡魔,而是放任他們自己去行動。

不過現在看來,混亂和無序也給他的行動帶來了麻煩。短短几分鐘他就幹掉了三臺魔像,可萬事皆三也在自己身邊聚集了一批惡魔護衛。其中有一些,阿甲甚至懷疑有可能就是被狄摩高根之塔催化孕育出的己方部隊。因為那些傢伙都沒有進化完全,所以在智力和感知方面都有著缺陷,他們十分容易被心靈附魔法術所針對。

“狡猾的東西。”阿甲內心懊惱道。

然而,正當在他準備整頓一下戰鬥紀律時,一個令其記憶深刻的身影突然從角鬥場之外衝了進來。金屬與電纜組成的血管在其巨大身軀周圍不斷盪漾,像帶著某種活力一般旋轉蠕動;金屬薄膜沿著他的四肢溢位,帶著令人作嘔的生命力在滑動伸展。

它的每一片盔甲都沸騰著冒出氣泡,每走一步,形體和質地似乎都在變化。一連串的汙穢自其身上流淌下來。一串串鮮亮的濃稠血漿從其金屬身軀的縫隙中間迸發出來,彷彿剛剛洗了一個熱血澡似的。它透過深埋在合金脖頸上的鋼鐵之臉,凝視著周圍的恐懼,這個傢伙居然一路殺穿了惡魔們簇擁而成的混亂陣線,用鮮血和死亡為自己鋪就了一條坦途。

“是那臺魔像!”阿甲一眼就認出這個不速之客的身份。不久之前,他就當時的吸血鬼盟友與這臺【屠龍魔像】戰鬥過。

雖然它和剛剛被其破壞的【屠龍魔像】(白板)有著相同的起始形態,但是它因為被投入使用得更早,所以不僅先是雙足飛龍的血液洗禮,後來還屠殺了霜巨人之王科斯徹奇的太古白龍坐騎。

換而言之,它現在變得更強了。

僅僅從氣勢上,阿甲就能看出這一點來。而且,隨著龍血洗禮次數的增加——雖然阿甲並不知道其中的奧秘,但是這並不能妨礙其中的一些玄機——他覺得這臺魔像彷彿也愈發地人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