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筆尖在觸碰到他脖子的那一刻變得異常鋒利,輕易刺破了面板。流出的血染紅了毛筆,像是打翻了水華硃色的顏料。

雲綰取了血走到陣法上,就地蹲下開始塗塗改改。

栗子從袖中鑽出,甩了甩有些凌亂的毛髮。

“外面的都是些赤階弟子,交給我吧。”

雲綰點點頭,目送著栗子靈巧地翻出窗戶隱於黑暗。

“我血獄宗與你們並無舊怨,且不說之前還掩護了傀屍門的一位長老撤離,光是每次針對正道的行動都是我血獄宗出力最多,姑娘這般隨心所欲地做事也太不將我等放在眼裡了。”

那人靈力被封身體也無法動彈,只得試圖以理服人。

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得煩了就回了一句:

“我樂意。”

就這惡劣的態度還說不是同道中人。

他一面說話分散著雲綰的注意力一面嘗試溝通靈力,可體內毫無動靜的靈力像是一潭死水,任他怎麼努力都無法激起一點波瀾。

“你這毒藥是從哪買的?效果未免也太好了吧。”

他滿頭大汗,沒忍住脾氣抱怨一句。

自己可是橙八階的實力,竟因這小小的毒藥陷入困境。

“哦,這個呀。”

說起毒藥雲綰來了些興致,“大抵是要歸功於一位無私奉獻的高階橙階修士願意以身試毒,為我提供了許多的改良思路。”

雖然大部分時間這個無私奉獻是被迫的。

她起身走到陣法外,指尖一點靈力落到陣法上。

沉寂的紋路再次被點亮,被禁錮住的靈力也開始湧動。

還未等他們放鬆下來,身體裡的靈力便如奔湧的流水一般往外逝去。

他們的修為在消失,或者應該說是歸還。

“你······”

話音未落,他的面板宛若失水的海帶瞬間皺縮,渾濁的眼球突出,紅血絲彷彿食人血肉的怪蟲吸附其上。

修為較低的幾人已經被吸乾了修為與生機,化為了死不瞑目的乾屍,只剩下那位橙八階修為的男人還在負隅頑抗。

陣法之中被的前祭品們臉色明顯紅潤起來,強健平穩的呼吸預示著緩緩恢復的生機。

這裡的獻祭陣法與林若水遭遇到的有些相似,本來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第一次逆轉陣法就成功了。

雲綰在心裡默默給月魄記上一筆,下次打起來可不能給他逆轉陣法的機會。

“邪魔歪道也想學著正派做好事。”

他嗤笑一聲,以大家都別想好過的心情試圖搞崩雲綰的心態。

“我也不想管閒事的啊。”

雲綰輕嘆一聲,“可你們實在太吵了。”

邪修帶著滿腔疑惑化為了養料,他至死都不明白明明有陣法隔絕為什麼還會出現噪聲擾民的情況。

擾民就擾民吧,還被人家找上門來一鍋端了!

墨綠色的液體帶走了他的屍身,挫骨揚灰、魂歸地府,屋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滴、滴”玉簡的鳴叫打破了寧靜。

雲綰在遺物裡翻翻找找,有些舊的玉簡上浮現出一行小字。

“我與何生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差你們這一處的供品。明日申時會有上面的人前來接收,資質差點也無妨儘快找到符合的人。”

雲綰挑挑眉。

狡兔三窟,難怪總是殺不乾淨。

追蹤符采集著遺物上殘留的東西,各樣氣息在她的識海里構成一張繁複的蜘蛛網,混亂無序、縱橫交錯。

從不起眼的小巷牽引到某個街邊小店,從人來人往的主幹道前往破爛潦草的貧民窟,最終所有的線分別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