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簌簌,白雪飄灑

明明先前日頭還算明媚,這會吹風還不夠,竟然落下雪來。

牆樓上下,暗紅色冷甲的衛兵站的整齊。

宮人舉著華蓋,文帝扶在樓牆邊,不染一點風雪,只是興致勃勃,

“怎麼樣,這麼冷的天啊,這杖刑,阿麟可都是為你所受啊”

袁慎被突然從廷尉府喚過來,此時聽了這話,依然毫無異色,

“陛下處罰得當,善見不敢妄言。”

文帝哪裡捨得打這兩個,還不是做做樣子,給外面一個交代。

所以把自己叫過來,大概就是順便看看熱鬧……還真是有閒情逸致。

眼看十棍快的都要打完了,文帝又開口,

“朕突然覺得有些少,這目無法紀,怎麼都得再加十,不,再加二十棍吧”

袁慎皺眉,“陛下,那七家皆是罪有應得,案卷也很快就會送上,崔琢最多算執法時行為有些過界,十杖已經足夠”

你小子可算是有點反應了,文帝臉上還是一派冷漠,

“不,她在子晟打上御史臺時,就在邊上看著,這也得罰”

這純純找事。

底下三皇子還在報數,“十四,十五……”

凌不疑別說打一百棍,就是打死袁慎也不會心疼。

但是一想到崔琢也要受這無妄之災,他就一點也捨不得了。

他看了眼文帝神情,決然道,“當時善見也在場,陛下若要算阻攔不力之罪,也該連我一起打。”

之前壽宴看出他們兩個吵架不合,文帝就考慮過這婚到底該不該成。

崔琢的性格,他是瞭解的,而那樣的人,卻能直接來和自己表明,說明她是下了決心,心中認定的。

如此還不夠,文帝必然要尋機會看看袁慎態度。

若他不是同樣的真心,那阿麟還不如和子晟湊一湊呢……

當然不能打他,反倒讓阿麟心疼怎麼辦。

文帝故意忽略他,讓人下去帶話,給崔琢再加二十棍。

“陛下!”

袁慎有些急了,耳邊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啪啪啪的重響,下面的人一點沒留手。

文帝反過來給他支招,

“這二十棍算你倆一起的,打完就了,絕不再加。”

袁慎拱手,頭也不回的下了樓牆。

他本來以為陛下只是走形式,心中倒不怎麼緊張。

可又加二十棍,再配上耳邊呼呼的風聲,滿天飄落的雪粒。

這是要動真格的架勢,他的心也難免焦灼起來。

……

五皇子早被打完抬到一邊,看著三皇子冷著臉報數,聽著一聲聲重響,他感覺自己屁股更疼了。

崔琢才是最莫名其妙的人。

第一下到身上,她就知道了。

這是動靜大,真心疼,但是不傷筋動骨,上了藥躺兩天就好的那種。

杖責這個東西很有講究的,崔凌都在軍中多年,對裡面的門門道道清楚的很。

所以崔琢一邊想著接下來曲泠君的事,一邊咬住牙關,趕快撐過這十棍。

笑話,她堂堂衛將軍,今天叫一聲出來都是丟臉!

但是打完了十棍,又來了聖上口令,再加二十。

不是,怎麼還臨時加呢?

崔琢心裡默默罵了一句凌不疑,因為他要打一百棍太孤單,陛下讓我在這陪是吧。

“刑場重地,袁侍郎這是來作甚?”

三皇子的聲音響起。

崔琢下意識抬頭,見那人身形修長筆直,一身官服,顯然是臨時過來的。

“此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