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空之上,紛紛細雪灑落。這還不到立冬呢,怎的一片冷清悽慘的模樣。

我摸了摸摩托車冰涼的油箱,終於將自己從亂麻般的思緒中解放。也正是這樣,我才聽到剛剛過來的方向有人在大喊,好像是在叫著誰的名字要他幫幫忙。

趕上前去,發現那聲音竟是來自於外公。我問道:“外公,怎麼了?外婆還沒出來呢?”

他給我指出了她的方向,同時慌慌張張地描述剛才發生的情況。外婆害怕我等得時間太長,所以沒歇息好就準備出來。然後到了中間實在沒勁兒了,就一不留神滑進了兩塊石頭的縫隙裡。

隔著十來米,我確實能隱約看到一件深棕色的毛呢上衣,想必她是恰好整個身體卡了進去。嗐,都說老人心細,怎麼卻連這種明顯的危險都不注意。

我左閃右躲,靠近外婆那裡。用盡拽、託、拉、舉各種方式,才把將其回覆自由身,接著扶著她又慢慢向外面挪去。身體其他地方看不到一處外傷,僅僅只有右小腿前擦破了皮,

蹲坐在她面前,我關切地問著:“外婆,你沒事吧?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啊?”

她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並盡力擠出一絲笑意:“沒事兒,不用擔心,就小腿這兒有點疼而已。”

“要不要到醫院檢查檢查去?”

“沒有那個必要,你等我歇一下就好了,咱們還要趕緊回家去。”

她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我的提議,而我仍擔心她的身體裡邊出現啥問題。於是四處捏捏她的腿和手臂,倘若一切正常那才證明不用到醫院去。

除了腰部酸脹著以外,外婆說別的地方都感覺良好。畢竟我未學過醫,看到無明顯大礙那就沒有再繼續堅持的道理。

只是在快要走的時候,我和外公才發現外婆很難站立。她把原因歸結於,歲數大了腿腳不好使,可能剛剛晃著腰才導致它們用不上力。

那我自然要說還是去醫院看看為好,但外公外婆他們倆人卻不以為然,只說在回去路上買點膏藥貼幾天就好。

我爭執不過,就只能按照他們的意思行動起來了。外婆被一左一右的攙扶著,透過這種少有的近距離接觸,我才發現他們是真的很老了。

首先是體重,輕得好似古言中的翩翩驚鴻,看上去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起舞於空中。其次是面容,朽得如同枯涸池塘般有著密密麻麻的縫,幾十年的辛酸人生應該就藏於其中。最後是動靜,弱得像是身患重症一倒便再起不能,且誇張到只需要感受一下他們呼吸聲。

有所感觸的我,想要減少一些他們的負擔,因此提出了讓他們去坐客車自己則騎車回去的意見。

外公不答應,他認為小孩子連駕照都沒有,一個人在路上太不安全。

那我調整下思路,重新換了種簡單辦法,就是自己坐在最後邊。

外婆也不答應,她說我從小到大就愛坐在中間,而且小孩子被夾著會安全一點。

但得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長大了,當前的她才需要被呵護的多一點。

就這樣,為了讓她接受,又免不了一番糾纏。我們走在回家的路上,都已經到了下午的三四點。

再加上買膏藥他們還要貨比三家折騰很久,我們走進村子裡的小院時竟然黑了半邊天。

外婆面朝廚房扶著牆,短短几步路就很艱難,而且她還說自己要做晚飯。

外公停放好車子湊近她身邊,說中午點的飯基本都沒吃,一會我去給它熱熱湊活一下也能當晚飯。

外婆不幹,堅持要去再做點熱的,不然自己的外孫餓了一天吃不好咋辦。

外公偏不讓,兩人就此爭執不下。但他不如外婆倔強,末了還是答應了下來。不過是換做他來掌勺,她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