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河兩人走了嗎?”威嚴的聲音響起,問話之人負手站立。

“回老爺的話,午時末,那兩人才出的城門。”下人恭恭敬敬地回覆道。

男人微微蹙起眉,心中滿是疑惑。其他秀才今早就離開了,唯獨這柳青河兩人,竟待到了午時。

“怎麼耽擱這麼長時間?”

“我們的人探查到,是那叫林大壯的秀才日上三竿都還在呼呼大睡,他們才耽擱了,柳青河早早就起來了。”

“派幾個人去雲翔鎮盯著這個柳青河。”

昨晚芙兒回來,臉上滿是委屈。她說這柳青河都沒有多看她幾眼,難道是覺得她比不上府城的花魁不成?

還特意提到那個叫林大壯的秀才,眼珠子都要粘在她身上了,而且腳還特別臭。

芙兒說下次再讓她去應付這樣的人,她可不依。

為了哄好芙兒,他送了好些首飾珠寶。想到這裡,對那個叫林大壯的秀才印象就更差了。

什麼東西?敢覬覦他的女人。下次要是親自遇上那個窮酸秀才,一定要狠狠教訓他一頓,好出口惡氣。

“通知縣衙裡的人,縣太爺有什麼一舉一動,統統立即稟報。”

“是。”

“告訴下面的人可以動手了。”

“是。”

男人沉思了一瞬,覺得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又繼續吩咐道:“讓人聯絡周邊,有什麼異動就來稟報,特別要留意這次被徐大人請去幫忙的幾個秀才家中有沒有什麼異樣舉動。”

“是。”

……

林大壯叮囑柳青河回鎮上後,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到王家村去,好好待在家中或者學館溫書。

如不出他所料,金灣縣將掀起一陣風波,無辜之人若是捲進去,怕是討不了好。

衙門中都安插了這麼多人手,真可謂是手眼通天。現在的兩方和諧也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徐大人這般背景,想治那些人,早就動手了。

現在還一直按兵不動,可能缺少關鍵證據,或者證據被毀。

若是不能一把摁死敵人貿然動手,不僅容易留下太多隱患不說,一不小心就會打草驚蛇。

當然這些推斷的前提都是,徐大人不是那幕後之人,或者說徐大人還沒有被幕後之人拉入夥。

他想起昨日房裡為他們更衣的丫鬟,怕是不只抱著探查他們的目的,還打算若是找出可能發現他們秘密之人,就將其拿下。

風流才子與佳人,是一段美談,前提是那佳人不是抱著目的前來的蛇蠍美人。

受縣太爺相邀進衙門辦事,哪怕只是一件小事,大多數讀書人都是受寵若驚。

但要是這時候鬧出不好的事,既打了縣太爺的臉,又讓縣太爺落得個顏面掃地、視人不清的下場。還除掉隱患,背後之人真是用心險惡。

林大壯騎著馬走在官道上,有那麼一瞬間,想直接離開,一走了之。

但微微闔目,眼睛裡便是血紅一片。他也不是完全不管,他想先積蓄力量,努力查清事實,再尋機翻盤。

但是他等得起,他們等不起了,時隔快兩年,那些僅有的證據怕是早就被收尾,被銷燬得一乾二淨。連埋著的屍骨怕是都腐爛完了吧。

他一個人的力量又太小,他想賭一把,賭上書為百姓免除徭役的徐大人,關係百姓衣食住行的徐大人,是個表裡如一之人。

也怕時間拖長了,自己會退縮,害怕,會當做從未看見過這黑暗,當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眼睛能當做沒看見,心呢?心臟了不洗乾淨,就會一輩記掛在心上。

林大壯有時覺得自己是懦夫,可他真的不想做懦夫,所以他決定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