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看孫通房無事,便行禮帶著大夫退下。

孫柔摸了摸自己眉骨上方一寸的傷疤,神色難掩恨色。

她踏步而出,走到林青鸞面前行叩拜禮: “謝太子妃為奴婢討回公道。”

林青鸞淡淡道: “在東宮發生的事,本宮自然會管,你額頭上還有傷,快些回去歇息吧。”

這番話看似關心,實則語氣裡都是疏離。

孫柔心裡也明白,太子妃為她討公道也不過是因為她是東宮之人。

若不是東宮之人呢?孫柔心下冷笑。

不是東宮之人,那倆個怕不是就如今天這般輕拿輕放吧。

她唯有強大起來,自己才能給自己討個公道,靠旁人只能死無葬身之地。

思極至此,孫柔立即道: “妾就不打擾太子妃歇息了,先行告退。”

前陣子林青鸞給孫柔賜了一個丫鬟,名為關心,實為監視,丫鬟也知道自己是做什麼的,對孫柔的態度也就只有個面子情。

在回去的路上,孫柔走的極慢,丫鬟跟她不貼心,在身後也就一步遠的位置,卻盡顯疏遠。

孫柔走在一暗處時突然停下,丫鬟一直注視著孫柔也緊跟其後停下。

“以前我就是在這裡當丫鬟的。”

丫鬟不明所以順著孫柔的目光望去,那是一處很偏僻的地方,樹木雜生,寂靜繚繞,只有幾個零散丫鬟在那有一下沒一下的掃地。

“那日太子不知為何走到了這偏僻的地方。”思極過去,孫柔話裡都帶著幾分歡愉。

沒有太子妃在的日子,如意根本不足為懼,太子一直為國事奔波,人人都以為她這張臉有大好前程,誰都不曾刻薄她去。

丫鬟喃喃自語道: “許是太子早就看上了您。”

看似誇獎,暗諷孫柔自甘自賤,自薦枕蓆。

孫柔忽而一笑,本脆弱蒼白的臉突然變得生動: “你知道那裡的丫鬟以前都是幹什麼的嗎?”

丫鬟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是太子妃本家帶過來的,對太子府的事不熟悉。

臨安侯府的家規也嚴,丫鬟之間嬤嬤之間等都不允許私下議論主子。

“太子府最漂亮的人都在那兒。”

丫鬟瞪大雙眼: “孫..。”

太子府是幾院嗎?什麼叫最漂亮的人都在那兒?

“太子府之前有一嬤嬤是太子府最為器重之人,這兒原本就是她設立的。”

孫柔慢慢回頭,這些日子以來她瘦了不少,本合身的衣服現下穿的就有些不倫不類。

她嘲諷的看著面前的丫鬟: “你知道她的結局是什麼嗎?”

孫柔靠近她,兩個人的距離本來就不遠,現下因孫柔的主動靠近顯得更近了些,倆人面面相看之間,丫鬟甚至能看到孫柔柔弱的面龐上有詭異的笑意。

“她被太子妃所不容,本跟隨太子在邊疆十三年,安享晚年的年紀現如今只能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老家等死。”

丫鬟的臉有些詫異。

孫柔又道:“你說太子妃真的是傳聞中那般和善的人嗎?為太子妃做事背叛自己主子的人你猜會有什麼下場?”

丫鬟的臉頓時變得蒼白。

說完這句話孫柔就施施然走了,丫鬟遲疑了一下就立刻抬步跟上。

冬日的白天總是特別的漫長,如意剛剛挨板子時看到了孫柔從她面前目不斜視的走過。

疤痕因上了藥的緣故,顯得格外猙獰可怕。

如意頓時就要掙扎爬去,被嬤嬤死壓著起不來身,只留下一雙大眼死死的盯著孫柔。

孫柔再柔弱,骨子裡也是個狠心腸的,往日的諸多算盤現下卻一點也不想在如意身上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