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母親的總是能一眼認出自己的孩子。

霍仙姑很肯定,跟在關家小丫頭身後的姑娘,是她尋了十幾年的女兒霍玲。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霍仙姑抬手壓了壓鬢髮,若無其事端起一盞茶,雙目微垂,捏著茶托的手指用力得指節泛白。

但吳邪是個沉不住氣的,扒拉開擋他跟前的王胖子,衝關慎兒招手的頻率快到扇出殘影。

——快來呀快來呀!

那股雀躍勁兒可逗,活脫脫一隻大型哈士奇。

但那是屬於霍家的包廂,沒人邀請她,關慎兒才不上趕著。

拍出新月飯店的貴賓卡,要了霍家旁邊的包廂。

上到二樓,經過霍家包廂時,霍玲忍不住駐足,肩線顯見地繃直著。

關慎兒走在前面,聽到後頭沒了動靜,回頭就撞見霍玲眼眶微溼。

看了眼緊閉的包廂房門,想到霍玲為數不多的時間,惻隱之心壓過了想捉弄人的念頭。

關慎兒拿出隨身的踏火麒麟紅玉佩給她:“去送給我哥,就說這是他落下的東西。”

包廂一直有人在喊價,有個狗日的叫得格外歡實,數額千萬千萬的喊。

既然是找場子,小三爺的名聲就必須打出去。

過千萬資金的動賬,一張銀行卡可辦不了,得是銀行的經理拿了憑據親自上門來辦。

霍玲道謝的話還沒說出口,關慎兒壓了壓她的手腕:“不想給老太婆添亂,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別暴露了。”

暗處不知多少人盯著。

活得完好無損的霍玲一出現,絕對是爆炸性訊息。

關慎兒收回手,聽到耳邊的漫天叫價聲,凝聲道:“老太婆自己攪出來的鬧劇,我希望她能好好收個尾。”

把坑我哥的這筆冤枉錢給我還回來!

不然我就找人上門要!

到時候可就不止是錢的事了!

關慎兒直勾勾盯著霍玲的眼睛:“聽懂沒有?”

好歹是培養了十來年的繼承人,霍玲聽懂了關慎兒的暗示,遲疑地點點頭。

拍賣依舊在繼續。

“一個億!”

琉璃孫手裡盤著串拍著拉桿,紅著眼喊上了頭。

吳邪麻木的閉了閉眼。

他孃的一個個花錢跟燒冥幣一樣都不心疼的。

瞧了眼手錶上即將到點的四點半,不著痕跡地掃視著新月飯店,計劃著等會兒賴賬逃跑的最佳路線。

‘咚咚’有人敲了門。

緊接著是一道柔和的女聲:“貴客,拍賣數額過大,按照規矩,需要為您進行一次公開驗資,以防後續產生糾紛。”

吳邪:“……”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吳邪覺得他屁股下的凳子跟長了刺一樣,刺撓得他渾身難受。

霍仙姑看好戲的心思一覽無餘,抬手就放新月飯店的女侍者進來了。

本想出言嘲上兩句,卻在看到女侍者旁邊穿著紅色旗袍的蒙面女子時僵住了臉色。

老式旗袍款式素雅,袖長過肘,裾長過踝,雖是張揚的紅色卻絲毫不花枝招展,更襯得蒙面女子亭亭玉立。

胖子悄悄跟吳邪咬耳朵:“是小不點兒帶過來的人。”

霍玲匆匆抬頭看了幾眼在場的眾人,視線在接觸到霍仙姑滿頭華髮時明顯怔忡了幾秒。

最後定定神,步履從容地走到吳邪身旁,微微彎腰,禮數週全的遞上那枚玉佩:“小三爺,小姐派我來送還您的東西。”

聽到是關慎兒送來的東西,吳邪下意識接了過來,沒來得及仔細看幾眼就被張起靈拿走了。

張起靈面無表情把玉佩放到女侍者的托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