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禮了鄭知南,然後告訴他,這是你的主意”。

“你成天帶我看那些畫本子,把我帶歪了”。

……。

陳不聞抬起一根手指,滿眼難以置信,癲癲地指著我:

“你,你,你……”。

我以為,陳不聞下一秒,就要暴走,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沒想到,他結結巴巴了一陣後,忽然滿眼放光:

“你展開說說”。

我腳下險些一滑,這畫風不對勁呀。

……。

事實證明,陳不聞這段日子,正準備接他老爹的班,熟讀聖賢書,卻對功名利祿毫無興趣,反倒立志要做天下第一話本先生,將來同樣流芳百世。

為了這個宏願。

陳不聞開始變得越來越八卦,四處躥騰著吃瓜。

他笑眯眯道:

“沈藏拙,若你將來真把這朵高嶺之花摘下,你成親時,我得做主席位”。

我。

“……”。

陳不聞說了一槓子廢話,可有句話是對的。

“要想趁早把這高嶺之花摘下,就得趁熱打鐵,我今日這出苦肉計唱到現在,容易嗎?唱到一半,鄭知南溜了,可能嗎?趁他還沒回鄭家,我得去堵他”。

我把陳不聞帶出衙門後,果然在柳記后街成功堵到了鄭知南。

時間接近傍晚,四下無人。

這后街一向都是冷冷清清的,像是被詛咒般,沒有哪一家開設在這裡的店鋪,能撐過3個月。

我卻最喜歡這塊地方。

小時候,我去接鄭知南下工時,他牽著我的手,慢吞吞走過這條街道。

萬籟俱寂,只有我和他二人。

偶爾,當他苦悶時,也喜歡一個人待在這個角落,像是被整座熱熱鬧鬧的江南遺棄般,我覺得,這條街,和這個人,像是被鴻篇鉅製遺忘在角落的某個“逗號”。

鄭知南負手而立,像是等待著月亮東昇,第一縷光慢慢投射在人間,投落在他身上。

我顛顛地跑過去,一蹦一跳出現在他身後:

“我一猜你就在這”。

我從他身後探出個腦袋,歪頭瞅他,眨巴著我的青蛙眼。

原本還想賣個慘,可控制不住表情,一直咧嘴笑,見牙不見眼地。

他伸出一隻手,把我的腦袋按回去,按到他身後。

繼續高冷,不理我。

……。

我聲音悶悶的,開口:

“鄭知南,我要成親了,我爹孃逼我嫁給陳不聞,3天后舉辦婚禮”。

鄭知南忽然一把抓過我的手,我手腕上,剛套的鐲子,未來婆婆送的,怎麼能讓他給我擼回去?我大怒。

趕緊往回縮,試著擺脫他的鉗制。

可他越握越緊,聲音帶了薄怒:

“戴著鄭家的聘禮,嫁給陳家人,你出息啦”。

“沈藏拙,你這個滿嘴謊話的壞毛病,什麼時候養的”?

我一急,就開始口不擇言:

“你不許拿回去,又不是你送我的,是你娘送我的”。

他定定地盯著我瞧,片刻,才鬆手道:

“沈藏拙,什麼時候,你嘴裡才有一句實話?你這點鬼把戲,連我娘都騙不了”。

鄭知南說的鬼把戲,自然是我今日這出苦肉計。

所謂“女人三分淚,演到你心碎”,重點是演戲嗎?重點是心碎。

若一個人心裡有你,你咳嗽一兩聲,他都操碎了心,怕你生病。

若一個人心裡沒你,你脖子一套,準備上吊,人家還以為你這是在盪鞦韆。

鄭知南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