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錯事,道歉有用嗎?

道歉有用,還要衙門做什麼?

所以——

歐陽師兄得為自己故意引來刺客這件事,付出點代價。

……。

歐陽饉為人倒也嚴謹,自從上次被我一刀刺得齜牙咧嘴,躺床上幾乎半個月沒下來後,他對我就存了幾分忌憚。

因此來鄭宅時,連裡頭一口食物,一盞茶都沒喝。

但是,眼下是六月,六月的蚊子特別多,於是,我早早在書房內點燃了驅蚊的香薰,這香味和百姓用的尋常“驅蚊香”沒有差別,這是,我家這位是個愛動手的人,打小愛研究一些配方藥材。

解藥,就在茶水裡。

我和鄭知南一杯接一杯喝茶。

那護衛是個傻白甜,剛走到鄭家那會,口渴得厲害,一口悶了那加了解藥的茶。

所以,我故意讓護衛去買夜宵。

往左拐1裡外,哪裡有什麼夜宵店?

那裡,倒是新開了一間棺材鋪。

我估摸著這位護衛,一時半刻還回不來,於是準備動手,拖著這位昏死在桌面上的歐陽師兄下來,我才剛碰到衣角,就給鄭知南拉到一邊。

“我來。”

“行,你就把他放地上就行,對了,把那根蠟拿過來,給我照亮一些。”

……。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我捏著他的鼻子,給他灌了一杯茶。

歐陽師兄豁然睜開黑漆漆的眼睛,從地上驚起,咬碎一口銀牙:

“你這是下藥了。”

我笑眯眯:

“然也”。

鄭知南在一旁,一邊搖頭一邊涼颼颼開口:

“你說你好端端地,惹她幹嘛?”

然後嗔了我一眼:

“平時我都不敢惹她。”

歐陽師兄終於端不住架子了,想起上次被我坑的慘痛經歷,他慌著低頭,趕緊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缺了什麼零件,還是又被捅了幾劍。

甚至,還仔仔細細檢查了下衣服,有沒有被掀開的痕跡。

喂,他這什麼眼神,好像是個險些被登徒子迷暈的良家婦女,脫險後,趕緊看看有沒有被輕薄。

一會的功夫,歐陽師兄確認自己冰清玉潔,完好無損。

身上沒有傷口,衣服沒有破損,連一絲不適感都沒有。

他尤自不放心:

“你搞什麼鬼?。”

正在這時,那實心眼的護衛,終於回來了。

他兩隻手提著滿滿當當的油皮紙包裹兒,還沒進門,就嗓門洪亮地嚷道:

“沈姑娘,那裡沒有你要的夜宵鋪子,但我另外拐了一條街,給你帶了,喏,你要的槐葉冷淘,還有批切羊頭。”

我搓搓手,趕緊迎上去接過那兩大包夜宵,簡直太好了,今晚下酒菜有了。

歐陽師兄只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揹著手,端著架子,抬腳剛走出書房大門。

“子黍,我們走。”

然而——

那護衛僵了在原地,如遭雷擊。

由於對方的表情太過詭異,歐陽師兄忍不住起了疑心,問:

“你怎麼了?”

我一邊解開那油皮紙兒,一邊說風涼話:

“你放心,你那護衛很好。”

對,不是那護衛怎麼了,而是歐陽師兄。

護衛顫顫巍巍,抬手,指了指大人的頭:

“大人,你眉毛,沒了。”

……。

歐陽饉原本膚色就白,他偶爾出門,喜歡戴著冠帽,倒也別樣風流。

甚至,引發了江南集體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