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頭聞言隱晦地朝陸淵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可陸淵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又說不上哪裡怪,總之整個人變得有些尷尬。

人一尷尬就會不自覺地裝作自己很忙的樣子。

於是他起身向廚房走去。

“月嬌姐我幫你端菜。”

不料沒走出幾步就被一隻小手拉了回來。

鄧月嬌踮起腳尖,雙手搭在陸淵肩上,將其按在了座椅上。

“張爺爺說了,你現在不能受傷,萬一磕碰出了傷口怎麼辦,老實坐好,我來就行。”

老鄧頭也在一旁連連點頭道:“月嬌說得不錯,你現在可得注意身體,這些活讓她來就行,咱爺倆繼續聊天。”

說完老鄧頭髮現自家孫女依舊沒走,反而站在原地板著臉望著他。

老鄧頭當即把手裡的書放下,站起身來。

“陸淵你注意身體,乖孫女你在旁邊照應著點他,這些活我來就行。”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廚房走去。

鄧月嬌見狀這才跟在老鄧頭身後進入廚房。

這一幕讓陸淵讓陸淵有些忍俊不禁。

兩人離開後,他又將目光轉向放置於石桌中間的陶製火鍋。

鐵鍋底部有鏤空四腳架支撐,四腳架當中放置著一些木炭和正在燃燒的細小木柴,不大不小的明火始終灼燒著鍋底,鍋中咕嚕聲不絕於耳,源源不絕的熱氣攜帶著濃郁的香味順著陶蓋上方的小孔鑽出。

陸淵好奇地用手摸了摸,又如觸電般迅速收回。

真燙!

吹了吹被燙得有些紅的手指,待痛意減緩後,陸淵竟不知為何,嘴角又露出一絲笑意。

或許是老鄧頭說要吃火鍋,月嬌姐嘴上拒絕了,可端上飯桌的第一道菜就是火鍋。

或許是老鄧頭被月嬌姐完全拿捏的樣子很好笑。

又或許是……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真實而細膩的尋常生活。

具體緣由是什麼,陸淵已無心去想。

他抬首,夕陽早已落於西方院牆之外,微風徐來,東邊院牆處的大樹長滿綠葉的枝丫隨風搖曳,西邊院牆處的那棵沒有一片樹葉的樹則巋然不動。

自空無之境歸來以後,他總是能注意到這些看似毫無意義,卻又是從前的自己完全注意不到的東西。

總之,一切都很好。

“在想什麼呢?”

鄧月嬌輕柔的話語讓陸淵回過了神。

卻見桌上早已擺滿了佳餚,有些他吃過,有些沒有,卻都叫不出名字。

他搖了搖頭,笑道:“我在想,我之前從未注意過院子內竟種了兩棵樹,並且一顆有葉子,另一顆卻光禿禿的。”

鄧月嬌一邊往陸淵的碗中夾肉,一邊笑著說道:“有葉子的那顆是桂花樹,沒葉子的那顆是桃樹,而今是冬季,桃樹懼寒,所以早早便脫光了衣物,桂花樹不懼嚴寒,所以還穿著。”

陸淵笨拙地夾起碗中的肉放入嘴中,咀嚼後嚥下,唇齒留香,這是他吃過,但從未體驗過的味道。

“懼寒為什麼還要脫光,豈不是更冷?”

“或許是為了入土為安吧?”

“此言差矣,懼寒的是葉子,不是桃樹,所以葉子早早便逃了。”

“就你懂得多。”

“桂花樹與桃樹差別還挺大的。”

“不大,他們都會開花,不過桃花開在春天,而桂花開在秋天。”

“它們開的花也不一樣嗎?”

“那是自然,桃花開得頗為美豔,因此世人多將桃花與極為美麗的少女相聯絡,以此為基,桃花又與男女姻緣之事密不可分,而桂花雖然其貌不揚,可香氣極為馥郁,所以有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