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去,上班的第一天,還是在廠禮堂,召開全廠員工大會。

看臺上,來了一個人,坐在臺下的員工紛紛打聽著,這是誰呀,新來的領導?不然為什麼上了主席臺?袁梁看過去,正是市計委企業科科長馬虎騰,袁梁在技改辦時和他打過交道。開會了,吳廠長首先向全體員工做了介紹,馬虎騰調到一機廠,就任一機廠黨委副書記。

袁梁看著臺上,怎麼好像少了一個人,一直到會議結束,也沒有看見周慶亮,這第一天的會議他應該來參加啊。

散會了,所有的人吵鬧著呼喊著,說著拜年的話,陸續走出禮堂。

袁梁快步回到出口處,陸續等著出口處的人過來。看看人到齊了,袁梁說著開會,給大家拜年,又說了兩件上班就要辦的事,會就結束了。

又等了一會兒,袁梁打電話到生產處,夏愛祥還在,袁梁就過去喊著他,兩個人就到其他的單位走走,算是拜年。

兩個人兜了一大圈,最後來到範文章的辦公室。袁梁低聲問著範文章:“今天早晨開會,怎麼沒見周副總?”

範文章說:“你不是看見了嗎,早晨吳廠長在臺上介紹的,從計委過來的馬化騰擔任廠黨委副書記,周慶亮算是和他調換了單位吧,周慶亮到計委擔任黨組書記兼副主任。這是昨天晚上才得到的訊息。”

袁梁釋然,因為年前就傳著小道訊息,說是周慶亮要調走,果不其然。袁梁長出了一口氣。

範文章看著袁梁說:“你長出什麼氣呀,是不是感到周慶亮走了,學派就散了。放心吧,沒有那麼容易,盧建學走了,新兵派不是又起來了嗎?”

袁梁哼了一聲:“這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吧,當初我也是硬被某些人編排進了學派。幸虧我不是那種投機鑽營的人,我還是靠著我的專業,我的能力,不隨波逐流,這也是我的人生準則吧。”

夏愛祥一直沉默著,這時說道:“真是沒想到,老周能調走。咋看起來,還是市裡面培養的接班人,怎麼就走了呢?看來老周也是知難而退,誰也不好乾。有好地方的話,我也踅摸一個,我也想走,在這裡幹太累了。”

範文章搖搖頭:“不要那麼想,在哪裡都累,只要有人的地方,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江湖,就累。周慶亮走了,馬虎騰不是來了嗎?馬虎騰上來就是副書記,肯定就等著走程式,肯定要兼任副總經理。吳廠長一直往上託田縣安,前段時間還活動著讓他幹副書記,沒想到來了個馬虎騰,排名還是在田縣安前面,比田縣安年輕,還有學歷,也是來者不善。”夏愛祥說:“善者不來,咱就坐在城樓觀風景吧,免不了的又是龍爭虎鬥。”

範文章說:“未必,馬虎騰是隻身一個人來的,來這龍潭虎穴,即使你是孤膽英雄,面對著派系紛爭的局面,很難說能有什麼作為,最後怕是隻能隨波逐流,或者邊緣化,或者同化,被某派收編。”袁梁說:“馬虎騰或者只是來鍍金,就是為了一個級別,在計委提不上去,在這裡過渡一下,然後再回去,也未可知,他單槍匹馬到一機廠,很難有所作為。這些,我們也管不了,我們還是立足本職工作,調走無路,升遷無門,那就立足本職,哈哈。”

夏愛祥問道:“周慶亮這算不算是提升?計委的黨組書記,比他在一機廠的級別還要高,現在他的級別不是和吳廠長就一樣了嗎?”範文章說:“那是當然,他是大學本科學歷、高階工程師,實踐經驗豐富,關鍵是他背後的背景也深厚。吳廠長不走,他就上不去,接不了班,有傳言計委主任將升任副市長,人家看到機會就走了。”

袁梁、夏愛祥從範文章那裡出來。袁梁對夏愛祥說:“你和黃博說說,哪天咱三個也為周副總送行。”夏愛祥說:“我找黃博去。”

隔了兩天,袁梁找一個僻靜的飯店,周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