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小兒子逼迫的語氣,蕭父不慌不忙,走近一步俯下身子。

父子倆的視線死死對上,一個極盡冷漠和打量,一個充滿憤懣和不平。

“急什麼,我只是稍微拖延一下交贖金的時間,綁匪那邊不會輕舉妄動。而且,這對蕭延來說,是個不錯的考驗機會,考驗他能不能順利脫身,是不是蕭家合格的繼承人。”

他挺直身體,背過身,整理袖口。

“如果他死了,說明我這些年對他的栽培算是白費了。我只會失望,不會傷心,更不會為難,畢竟還有你。”

“哦,至於陸家那個女孩子,就看她的命了,反正她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也活不了多久...”

空氣彷彿在一瞬間凝固,蕭父感覺背後有破空聲,下意識抬手阻擋,隨即一陣劇痛便如洶湧的潮水般從胳膊處席捲全身。

蕭戈死死咬著蕭父抬起的胳膊,喉嚨深處發出微弱的不甘嗚咽聲,稍顯青澀的臉上滿是與他年齡極其不相符的狠厲與決絕,雙眼瞪到最大,鮮血順著他的嘴角緩緩低下,彷彿咬著的不是親生父親,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蕭父卻滿意地笑了。

“很好,就是手段幼稚些。我的眼光沒錯,你比蕭延更像我。”

回應他的是胳膊上加重的啃咬力度。

這時,房門被踹開,有人破門而入。

陸青梧和陸舒蘭兄妹倆終於趕到。

陸舒蘭攔住欲要上前的兄長,走到蕭戈身前,溫聲勸道。

“小戈,蘭姨來了,快松嘴,別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都往嘴裡塞,小心得病。”

“......”

良久,蕭戈紅著眼睛收住了動作,陸舒蘭溫柔地擦乾淨他的臉。

蕭父微微挑眉,為了陸舒蘭的“不乾不淨”,也為了自家小兒子的乖乖松嘴,也不知道是看在誰的面子上。

“陸舒蘭,你......”

“啪——!”

下一秒,陸舒蘭站定,在眾人猝不及防下,反身給了淡定自若的男人一巴掌。

她狠狠一啐。

“瘋狗!沒感情沒人性的瘋狗!對自家孩子都這樣!”

“要是我女兒少了一根毫毛,要是我大外甥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

過了不知多久,外面的談話聲漸漸隱去,眾人各自散去。

作為人質,陸瑤和蕭延二人除了暫時的人身安全外得不到什麼保障。

外面隱隱約約傳來飯香,不見有人推門進來送飯,連水都沒給上一口。

鐵門被推開,渣爸張行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進來,陸瑤也是這時候才發現,渣爸張行的腳不知因何落下了殘疾。

見裡面關著的青年和女孩依舊精神,他恨得牙癢癢。

他旋即想到了什麼,臉上掛起陰陽怪氣的笑容。

“想知道我們剛才在討論什麼嗎,討論的是你的下場啊,我的女兒嘿嘿嘿。”

“......”

“叫一聲爸爸,我就告訴你他們想怎麼處理掉你...”

“......”

男人根本不希望對面能老實配合,迫不及待地揭曉答案。

“哈哈哈,是地獄,是地獄!這就是你的報應,過去十年你在陸家跟著陸舒蘭那個女人吃香的喝辣的,可有想過我!現在好日子到頭了,福氣透支盡了,你也該還還債了。”

蕭延微微側身,擋在陸瑤身前。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陸瑤本不想搭理瘋瘋癲癲的張行,關在這裡,她對時間的概念都變得模糊,只能大概估算出是傍晚時分。

眼見張行喋喋不休,越說越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