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麼了?”陸長卿一如既往地和稀泥道,“不是說了,成親的事情不著急……”

“你看看!”許妙嫣一把扯過繡球手裡的衣服,“我的衣服叫你四嬸給剪破了,你進去幫我討個公道!讓她們把官服賠給我!”

“這……”陸長卿低頭瞥了一眼那件破衣服,“他們哪來的錢賠你的衣服?不如記在我賬上,等我手頭寬裕了賠給你。”

“你分明是偏袒他們!”許妙嫣手指著客院方向,“那幾個無關緊要的人為什麼還留他們住在上京?不能趕走他們?”

“想趕我們走?”陸四嬸從院門處大步走出來,昂首挺胸道,“你問問陳宣儀敢不敢!她若敢這麼做,就等著被陸家宗祠逐出去吧!”

陳宣儀是陸母的閨名,陸長卿一聽就覺頭皮發麻,連忙握住許妙嫣的手道:“妙嫣,別鬧了,三叔公和四叔四嬸是長輩,你怎麼能這麼和他們說話?”

“陸長卿!”許妙嫣美眸垂淚,“原來你之前都是騙我的!不是說為了我什麼都可以做嗎?”

“我說的是不違背道義的事。”陸長卿一個頭兩個大,“妙嫣,你聽我給你解釋……”

今日他聽聞方淺雪要嫁給北寧王,本來就已經夠煩的了,又聽說許妙嫣來找三叔公他們吵架,趕緊就跑來勸架,結果勸架沒成功,他還被許妙嫣指著鼻子罵。

“解釋什麼?解釋你怎麼始亂終棄,食言而肥?”許妙嫣泣不成聲,“不是說為了我死都可以嗎?我要你讓陸懷把偷我的那件衣服脫下來!”

“哈哈哈……”陸長卿還未說話,陸四嬸就爆發出一陣魔性的笑聲,“長卿啊,沒想到你還說過這種話,什麼死都可以?笑死人了。”

“妙嫣,懷兒他還是個孩子,你跟他計較什麼?”陸長卿蹙眉。

妙嫣怎麼這麼不懂事?成天讓他為難!

“原來你是騙我的?”許妙嫣這時反倒是冷靜下來,擦了一把眼淚,朝身旁的丫鬟道,“繡球,我們走。”

“妙嫣,你等著,我去跟三叔公他們說幾句話,然後就去梅花傲找你。”陸長卿話未說完,許妙嫣已經領著繡球走遠了。

男人心裡一陣懊惱,他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明明他對許妙嫣一顆心真的不能再真了,不就是沒趕走三叔公和四叔四嬸嗎?那是他們陸家長輩,違背道義的事他怎麼能做啊?

“夫人!”繡球快步跟在許妙嫣身後,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許妙嫣走得急了,一口氣沒喘上來,扶著一棵大樹,用力喘了幾口氣才冷靜下來道:“沒事。”

“那就好,你可嚇死奴婢了,”繡球低聲道,“夫人,您別和二爺吵架了,以後咱們還得依靠二爺呢。”

她們在上京城無依無靠,不依靠陸二爺又能依靠誰呢?

繡球能想到的最好歸宿,就是給陸二爺當同房丫鬟或侍妾,當然目前為止,陸二爺還沒要過她。

“繡球,你隨我去一趟方府,”許妙嫣望著天邊的捲雲道,“我要和方淺雪當面談談。”

“啊??”繡球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夫人!你去找那女人幹什麼?奴婢聽聞,她馬上要嫁給北寧王爺了,你別聽方才陸四嬸和那老頭胡說八道,方淺雪不可能和二爺復婚的!她和北寧王的親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是板上釘釘了。”

“北寧王?”許妙嫣轉了轉眼眸,回想起那個讓她覺得高不可攀的男人。

她也曾經想過向北寧王獻殷勤,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卻連一點機會也不給她。想不到他竟然會瞧上方淺雪。

果然,她這一世的機緣都被方淺雪給搶了!

她不能再繼續坐以待斃,否則,即便她將陸長卿扶上首輔的位子,也只不過是為她人做了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