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大軍抵達扶風郡城,此時,武功縣的一萬三千守軍,早已奉李戩之命,傾巢而出,守在郡城東門。

兩軍匯合後,李戩當即命焦嵩,獨自一人前往郡城。

守軍一見是安定太守,不敢怠慢,急報太守。竺爽得知此訊息,趕緊命人將焦嵩接入城中。

隨即驚疑不定的望向身側的竺恢,“兄長,此事你怎麼看?”

竺恢眉頭緊皺,撫著精緻的斑白鬍須,嘆聲道:“那李戩放焦嵩前來,無非是想勸降我等。爽弟,來者不善啊。”

竺爽頓時有些心急,“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如今司馬保已退,安定軍也完了。你我兩軍不過上萬兵馬,若無援兵,必然守不長久。”

“莫慌,我們先見見焦嵩,看他怎麼說。”竺恢嘆道,“想那李戩也只是挾持陛下,未敢造反,此事或許還有餘地。”

很快,焦嵩帶到,三人見面,彼此頗為尷尬。之前還是同仇敵愾的戰友,如今卻是陣營分明的對手。

竺恢朝焦嵩微微拱手,淡笑道:“焦大人,此次為誰而來?”

焦嵩苦笑道:“老大人莫要嘲諷本官了,本官此來也是迫不得已。”

竺恢聞言,不由眼前一亮,“哦,這麼說,焦大人心中還向著朝廷了?”

焦嵩不敢說得太露骨,萬一這兩個老傢伙選擇歸附李戩,那他豈不是自招禍端?於是乾笑道:“自,自然。太宰大人亦是為朝廷效力,本官為他做事,不也是為朝廷辦事嗎?”

兩人聞言,不由相視一眼,態度頓時漠然起來。

“原來焦大人,已經投靠那李戩了。”竺爽冷哼一聲,“不知他讓你前來,到底所謂何事?”

焦嵩當即逃出一封書信,遞給兩人,“這是太宰大人,命本官交給兩位的。待兩位看過之後,自有決斷。”

兩人聞言,不由眉頭大皺,猶豫著要不要接過那書信一觀。

躊躇了片刻,竺恢一把接過書信,“算了,且看看他到底想要如何。”

書信開啟,兩人趕緊湊起來覽閱。看了一會,臉色數變,越變越黑。

在信中,李戩並沒有對他們曉以大義,或者威逼利誘。而是向他們分析了關中當前的形勢,朝廷當前的形勢,以及他們目前身處的局勢。

指出隨著匈奴被其擊退,關中大勢已在徵北軍手中。他們即便是負隅頑抗,最終也只能以失敗告終。

如今安定太守已經歸附於他,不日,安定亦將落入徵北軍之手。

而他們目前的主力,皆被困於郡城之中。兩郡鄉縣皆無力救援,反要為徵北軍所佔。屆時,郡城便成一座孤城。

經過之前那一戰,六萬大軍糧草被毀,郡城的糧食,早已被搜刮殆盡。即便兩人負隅頑抗,亦無法堅守多久。待到糧盡,則郡城不攻自破。

最後,李戩明明白白的威脅兩人,選擇歸降,不僅可以保全自身,還能保全家族。若是待到城破,為了給死傷將士們一個交代,抄家滅門在所難免。

“狂妄,太狂妄了。”竺爽一把將書信趴在桌上,怒聲喝道,“那李戩竟然妄圖,憑藉這封書信,便要勸降我等,做夢!”

“爽弟莫急。”竺恢連忙安慰自己的族弟,然後望向焦嵩,“焦大人,那李戩可還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們?”

焦嵩仔細想了想,連忙搖頭,“沒有了,太宰大人只是吩咐本官,將書信帶給兩位,兩位自有決斷。”

“這?”兩人相視一眼,臉色不由微變。竺恢有些不信,再問道,“焦大人,真的沒有嗎?”

“沒有。”

兩人不由沉默了,片刻後,竺恢深吸了口氣,望著焦嵩,沉聲道:“焦大人,不知那李戩可有給你許下什麼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