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渝原本就面如冠玉,玉冠紮起的高馬尾更突出她白皙修長的脖頸。

給她梳髮的小侍不經意間與銅鏡中的齊渝四目相對,當即臉頰緋紅,羞澀的垂下眸子。

“梳好就趕緊退下。”

青羅語氣不善的攆走下人。

齊渝對著銅鏡照了又照,心中甚是滿意。

轉身要走,忽又停下腳步,看向青羅,“把我最貴的那把扇子拿來。”

最貴的,卻並非最好的。

那把扇子是為了討李爾容開心,花了兩千兩買下她祖母年輕時的畫作。

“主子,是這把嗎?”

齊渝接過扇子,“唰”的開啟,搖晃兩下後,問道:“如何。”

這可是青羅的拿手項,她能一直不停的誇讚她家主子,從逸親王府到祈福寺。

馬車行了一段路程後,齊渝猛然想起還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沒有準備好牌位。

隨意找了家棺材鋪子,齊渝在青羅恐懼的眼神中拿過寫著自己名字的牌位。

剛上馬車,青羅就一把奪過牌位。

齊渝有些震驚,“幹嘛?”

青羅二話沒說,拿起袖子對著牌位上還未乾透的字跡猛擦。

齊渝皺眉呵斥,“你要造反?”說著就要去搶牌位。

青羅乾脆將牌位塞進自己懷中,“撲通”一下跪地說道:“奴才不知道主子受了什麼樣的委屈,但這……這樣的牌位可不興供奉啊!”

齊渝不想理她,直奔她懷中去取牌位,突然一滴溫熱的水珠砸落在她的手背上。

“主子,主子若是受了委屈,就拿奴才出氣,萬萬不能……不能想不開啊!”

青羅將懷中的牌位抱的死緊,一抬眸,兩行清淚如溪流般從兩頰劃過。

齊渝動作頓住,半晌才伸手抹去青羅的淚水。

“你哪看出你家主子想不開了?”齊渝語調微揚,似逗弄對方一般。

青羅抬起胳膊擦了一把臉,眼神哀怨的看向齊渝:“牌位都買了,您別想騙奴才。”

齊渝沒說話。

青羅接著說道:“奴才知道,一定是王君又傷了主子的心,主子才會這般心灰意冷。昨日打了王君的陪嫁小侍,又吩咐不見王君,主子一定是傷心極了的。”

“奴才知道主子對王君用情極深,但,王君他……確非良人。奴才一直和您說華家的小公子,也是覺得,若是主子身邊能多幾位知冷知熱的人,應該就不會再為王君那麼傷心了。”

齊渝將手中的扇子開啟合上又開啟又合上。

她仔細打量跪著訴忠腸的人,話語中的關心不作假,眼中的赤誠也不作假,就連眼淚也帶著溫度……

半晌,齊渝伸手扶起青羅,溫聲道:“起來吧!你家主子沒受委屈,也沒有想不開。牌位只是為了告別昨日軟弱無能的自己。你若覺得不合適,便不供奉了。”

剩下的路程齊渝並未說話,她身體坐的筆直,卻雙眼緊閉,讓人瞧不出她的所思所想。

因為路上的耽擱,抵達祈福寺時,已經巳時。

此時已是九月末,寺中的樹木葉子已經枯黃。

一名小尼姑正拿著掃把清掃寺中的落葉,見到齊渝和青羅二人,眸子忽然一亮。

“施主可是第一次來祈福寺?”

齊渝與青羅對視一眼,青羅笑著說道:“聖姑好眼力。我們二人確實第一次來。”

小尼姑聽了這話,眸子更加閃亮,當即扔了手中的掃把接著說道:“那我為兩位施主帶路吧,施主是要求姻緣還是前程。我們祈福寺……”

齊渝和青羅靜靜跟在小尼姑身後,聽著她過分熱情的介紹。

直到上香時,兩人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