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過後,齊渝在賭坊似得神明眷顧,每逢踏入贏通坊,皆能贏得盆滿缽滿。

旁人見她賭運亨通,屢屢押中,便紛紛跟風下注。

日子一久,此事自然傳至老闆趙闊耳中。

“是新來的生面孔?”趙闊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手中的玉佩,頭也未抬。

夥計趕忙應道:“回老闆,這女子年前就來過,起初有輸有贏,可這兩月不知怎的,回回都贏,邪門得很。”

“嗯,知曉了。她再來時,通稟一聲,我去會會。”趙闊依舊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當日下午,齊渝剛邁入贏通坊,便有夥計悄然往二樓去了。

齊渝此番前來,並未下場賭博,只是在賭桌前駐足觀望,偶爾輕聲低語幾句。

趙闊得報後,從房內走出,沿著樓梯緩緩而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齊渝每次光顧賭坊皆作了易容,下巴處還特意點了一顆米粒大小的痦子,以便讓人留下深刻印象。

此刻,她正慵懶地斜倚著賭桌,與身旁之人竊竊私語。

趙闊現身二樓的瞬間,齊渝眼角餘光便已瞥見。

待她漸近,齊渝突然朝身旁之人展顏笑道:“罷了,你且玩著,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那賭徒因得齊渝指點,連贏兩把,怎肯輕易放她離去,急忙挽留:“高人莫走,待我再多贏幾局,定請您把酒言歡。”

齊渝擺了擺手,輕嘆一聲:“今日確有要事,改日再來。”說罷,轉身離去。

時已入六月,這易容之物雖精巧逼真,但長時間佩戴,悶熱難耐,極易出汗。

如今既已成功引起贏通坊老闆的注意,接下來便只需尋個恰當的時機,再度登門拜訪。

蕭慕寧春獵歸來,回太師府後的首要之事便是串好那串佛珠。

待重新串好,與自己原有的佛珠仔細比對時,竟發現少了一顆。

未曾想佛珠尚未歸還,他便突遭嗓音嘶啞之疾,聲音變得粗糲難聽。

無奈之下,索性閉門不出,在府中靜養了兩個多月。

文竹尋到蕭慕寧時,他正閒倚著亭中圍欄,心不在焉地投餵池魚。

“郎君,六殿下差人送了請帖來。”文竹說道。

因父親的叮囑,蕭慕寧近段時日儘量少言,與人交流大多靠眼神示意,也不管對方是否領會。

他接過文竹遞來的帖子,翻開瀏覽。

原來是六殿下於六月二十一日舉辦壽宴,欲邀請幾位至交好友前往伯府相聚。

蕭慕寧草草看完,便將請帖遞還給文竹,神情淡漠,興致寥寥。

“郎君,您這是去還是不去呢?”文竹反倒比蕭慕寧還要興奮,畢竟這是郎君首次收到請帖。

蕭慕寧搖了搖頭,繼續投餵池魚。

“郎君為何不願前往?這可是頭一回有人給您下帖子啊。”文竹滿心好奇地追問。

蕭慕寧只是搖頭,並不作答。

文竹抬眼瞅了瞅自家郎君,又瞧了瞧手中的請帖,悄悄翻開看了一眼,接著問道:“是生日宴呢,想必會有戲班子唱戲吧?六殿下宴請,女帝會不會也親臨?”

上次春獵,文竹因染風寒未能同行,至今仍覺遺憾。

畢竟,對許多人而言,一生都難有機會得見女帝一面。

蕭慕寧投餵的動作猛地一頓,濃密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須臾,嘴角泛起一抹淺笑,轉身對文竹說道:“去。”

女帝是否出席這場宴會,蕭慕寧全然不放在心上。

但齊渝身為九皇女,如今已無需日日堅守城門,或許、大概、理應會現身於六殿下的生辰宴。

這般思量後,蕭慕寧便毅然決定赴宴,並著手籌備贈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