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春寒料峭,冷風依舊帶著絲絲寒意。

逸王君李爾容從府外歸來,周身就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怒氣。

他徑直走向書房,一把抓起桌上自己平日裡視若珍寶、精心珍藏的畫作,雙手用力一扯,“嘶啦”幾聲,那珍貴的畫作便在他的盛怒之下化為無數碎片,散落一地。

在一旁小心翼翼伺候的小侍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臉色煞白,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噤若寒蟬。

齊渝聽著青羅的彙報,嘴角微微揚起,慢悠悠道:“不必管他,日後也不必向我來報。”

時光悄然流轉,轉眼間到了三月十日。

齊渝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除了每日戌時前往指導鍾青他們劍法外,剩餘時間都守在鳳羽衛大營。

今年的春季大比,謝將軍會帶領其麾下的二十名將領與盛京的守衛兵切磋比試。

這場比試不僅關乎個人榮譽,更代表著各自陣營的實力與威望。

所以,不止是齊渝,守衛兵的將士亦都提著一口氣。

營帳之外,日光傾灑在訓練場上,謝玉城與齊渝端坐在高臺之上,神色專注地俯瞰著守衛兵們正在進行的防守演練。

士兵們的動作整齊劃一,隨著一聲令下,她們迅速拔出腰間的佩刀,明晃晃的刀刃在日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謝玉城見此,眼神微微眯起,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審視著,眉頭也不自覺地漸漸隆起,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異樣。

片刻之後,她打破沉默,聲音低沉而有力:“年末之時,我記得逸親王曾上表,說守衛兵的武器年久失修,急需更換一批新的。但如今看來,這些軍刀鋒利無比……”

一旁的副將連忙躬身,恭敬地回覆:“將軍所言極是。當時因軍費緊張,便駁回了這個請求。末將本想著從禹州大營調配一批武器過來應急,可今日一看,這些軍刀比大營裡鳳羽衛所持的武器還要鋒利。”

齊渝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神色平靜,並未回頭做出任何反應。

直到副將輕咳一聲,出聲喚她,她才猛然回神,做出一副驚詫的模樣。

齊渝迅速起身,向著謝玉城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道:“剛剛看演示太過入迷,失禮了。將軍有何吩咐,儘管直言。”

謝玉城上下打量了齊渝幾眼,目光如炬,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心思,片刻後才開口:“之前你不是說守衛兵的武器陳舊,需要上頭撥款換新嗎?”

齊渝連忙點頭,應道:“正是,年久失修的武器確實影響士兵們的訓練和執行任務。”

謝玉城的目光再次投向守衛兵手中鋒利泛光的軍刀,眉頭皺得更深了:“可我看這些軍刀都是嶄新的,甚至比大營中鳳羽衛的武器還要精良。”

齊渝聞言,微微欠身,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謝將軍好眼力。如今士兵們所用的武器確實都是新的,相較於之前的軍刀,不僅更加輕便,而且鋒利許多,極大地提升了士兵們的戰鬥力。”

此話一出,不僅謝玉城神色一凜,就連旁邊的副將也眉頭緊鎖,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這些軍刀是從何處得來的?”副將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

“是一位江湖朋友幫忙找來的。至於具體的來源,末將確實……”

齊渝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副將厲聲打斷:“你可知,私自鍛造兵器乃是重罪,按律當斬!”

齊渝原本臉上帶著的那一絲竊喜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

她的目光在謝玉城與副將之間來回遊移,片刻後,沉穩地開口:“謝將軍此番前來,莫不是專程來興師問罪的?”

謝玉城聽了齊渝的質問,面色緩和了些許,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