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臨卻並沒有理會他發瘋,只是轉身朝門外走去。

這一次,他沒有聽宋清如的話放過沈硯,也不知道宋清如會不會怪他。

他這是第一次想要做個惡人,因為他不明白,憑什麼痛苦的最後犧牲一切的是宋清如?

憑什麼沈硯要什麼都不知道的,安心的活下去?

他就要他永世不得安寧,一輩子揹負著痛苦。

沈硯追著他出去,拉著竇臨,不准他走。

方從文也急忙跟了出去,扶住沈硯,一邊對竇臨說:“到底出了什麼事?小嫂子怎麼會……”他話說了一半,可看到宋清如骨灰的那一刻,還是不忍心說出那個字。

連他都覺得不可能。

“對了,顧鄞,顧鄞呢?”

顧鄞是最後一個跟宋清如在一起的人,發生了什麼,他一定知道。

竇臨愣了一下,垂下了眸。

他也不知道顧鄞去了哪裡。

接到他的電話後,竇臨便連夜趕去雪山,看到骨灰盒的時候,顧鄞已經消失了。

那一刻,竇臨也覺得不可能,他不信宋清如會死。

直到看到她親筆寫下的遺書,那還是她寫給自己的……第一封信。

竇臨不會認錯宋清如的骨灰。

宋清如告訴了竇臨一切,包括她當初的選擇。

原來是她用她的死,換來了沈硯健康長壽。

宋清如早就知道自己會死,但她不怪沈硯,因為沈硯並沒有逼著自己換命。

她只怪自己當初太天真,太執著,為了愛可以付出一切。

她只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自己死之後,沈硯能夠別來打擾自己。

她喜歡過沈硯,但那份愛,已經變成摻了刀子的絕望,她吞下了刀子,然後,自此一刀兩斷。

“沈硯,你記住,你欠清如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竇臨小心翼翼的護著骨灰盒,轉身走掉了。

沈硯只覺得天旋地轉,他捂著胸口,喉嚨裡凝滯著什麼東西,疼的像針。

他看著竇臨離開的背影,下意識的就要去挽留。

那個白色的罐子那麼小,他的清如那麼大一個人,最後怎麼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罐子呢?

“清如!宋清如!”

但是,宋清如沒有理他,大抵是真的生氣了,她待在那個罐子裡不出來。

宋清如不講理,生氣怎麼能一點都不給人機會?

清如,我錯了。

我沒有不要你。

你能不能也別不要我?

沈硯的話說不出口,他跪在地上,猛的吐出一口黑血,濺在純白雪地上。

方從文大駭,陳特助更是心裡一驚,急忙去開車要送沈硯去醫院。

風裡的白色綢緞被風吹走了,向日葵被冷風凍得發蔫。

沈硯意識恍惚,他看見天上的雪在飄,怎麼這麼冷?

戒指……還沒有把戒指給宋清如戴上呢。

——

方從文開著車,車速很快,一路狂飆,終於回到了醫院。

醫生說是急火攻心,這才導致的吐血,給他掛上了輸液針。

沈硯躺在床上,看著潔白的牆壁和天花板發呆。

他很害怕,害怕宋清如真的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可是他閉上眼,再睜開,迴圈往復,面前也依舊空空如也,他什麼都沒看到。

方從文坐在床沿,嘆了口氣:“我打電話聯絡了顧家人,他們說顧鄞……一直在加拿大,就沒回來過。”

方從文從來不信那些玄乎的東西。

可是現在,他也沒辦法解釋這段時間以來的這個顧鄞是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