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皺眉。

嚴蔚歇繼續道:“我寧願戰死沙場,也絕不投降。”

了空看著嚴蔚歇的臉龐,嘆了口氣,勸慰道:“嚴將軍,人生在世,總是有許多事迫使你做出抉擇。既然無法避免,又何苦勉強自己?”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會理解。”嚴蔚歇的情緒變得激動。他的雙拳緊握,額頭暴出條條青筋。“我曾經是多麼的信賴你,我以為你可以救我。”他的聲音哽咽,淚水滑落眼眶,他用袖子胡亂地抹去眼角的淚痕,胸口驟然一痛,暈了過去。

了空心下著急,喊了一聲,“小弟!”便衝到了嚴蔚歇床邊給他探脈。

他的脈象非常虛弱,但並無性命危險。他輕撫著嚴蔚歇俊秀清逸的臉龐,心中五味雜陳。

他是嚴家長子,從小看嚴蔚歇長大,雖然嚴學禮待他很嚴苛,甚至稱得上殘忍狠毒,但他始終覺得嚴蔚歇很孝順,也非常優秀,是嚴家最有希望帶領嚴家走向輝煌的男人。

他原本認為,嚴家在他手裡一定會走上另一番景象。卻不想自己的離開,給他帶來這樣大的傷害。

他輕撫著嚴蔚歇蒼白的嘴唇,喃喃自語:“不論如何,你一定會成為北燕最好的男兒,你不可以軟弱。”他的話像是在給自己鼓勵,也似乎在告訴他什麼。

半個時辰之後,他站起身,轉身,緩步朝房間外走去,走了幾步停住腳步。他扭頭望向屋內昏迷的男子,目光閃爍了片刻。

“唉……”他幽幽嘆息一聲,“罷了,罷了!”

嚴蔚歇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內燭火搖曳。

他掙扎著坐起身,摸索著點燃蠟燭,環顧左右,才意識到自己在了空禪房。

他掀開被單,下床,踉蹌著走出屋子。抬眸看去,了空禪院內燈火通明,一個纖細玲瓏的身影靜立窗臺旁。聽見動靜,回過頭,露出一張美麗絕倫的臉龐。

她笑了,柔聲道:“你睡夠了嗎?”

嚴蔚歇沒料到冷如月會在此處,微愣一下。“冷姑娘怎會在此?”

冷如月愣怔了一下,“你叫我冷姑娘?”

就在這時,有人走進院子,她以為嚴蔚歇是怕別人看見,也沒有多問。

昭陽本來不放心嚴蔚歇,一定要來看看,剛一進院子就看見了冷如月,想起鍾離的孩子就是她害的,二話不說,衝上去就動起手來。冷如月不躲不避,伸掌迎上。

“住手。”嚴蔚歇喝止道。

二人停止打鬥。

“你們為什麼要打?”他沉聲問道。

“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鍾離姐姐的孩子。”昭陽憤怒道。

“什麼?”嚴蔚歇驚愕地望著冷如月。“你……真的害死了我的孩子?”

冷如月平淡地看著嚴蔚歇:“我沒有。”

“可惡!”昭陽氣憤難當。

她揮手便要擊退冷如月,嚴蔚歇擋住了她。

冷如月盯著她看了看,忽然笑了:“你看,他還是捨不得我。”

昭陽氣惱不已。

嚴蔚歇看向冷如月,眼神冰冷,“你走吧,別再讓我看見你。”說完,拂袖轉身。

冷如月輕笑,“若看見了,你當如何?”

“我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嚴蔚歇厲色警告。

冷如月依舊淺笑,絲毫沒把嚴蔚歇的威脅放在心上。“那你可要記住你所言,若見到我,必須殺了我!”

嚴蔚歇不知為何,對她恨不起來,但是也容不得她再留在這兒。他咬牙,“你還不快滾!”

“好啊!”冷如月爽朗答應,走出了禪院,回頭笑道,“別忘了你今天說的話!”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嚴蔚歇眉宇皺在了一起,久久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