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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葉墨綠,分層疊架地排得密密麻麻。按照艦長的指示,船上醃了許多豬肉,還貯藏了一大批山芋。雖然只有布萊先生知道我們何時起航,但是很顯然,行期已經不遠了。
我承認,我並不急於離開塔希提。跟像希提希提這樣好客而慈祥的長者生活在一起,任何人都會深深愛上他和他的家族的,更何況我研究印第安語的工作興趣日濃,我現在已經能夠比較流利地進行日常會話,但我清醒地認識到,要真正掌握這門複雜的語言,不下幾年功夫是不行的。我制訂的詞彙表業已完成,只要平時一發現有錯,我就動筆訂正,所以詞彙表已屢經修改。至於語法手冊,我也取得了一些可喜的進展。我在極其輕鬆愉快的氣氛中過著日子,肩負著一項合我脾胃而自感略有成就的使命,因而這麼多天來,我幾乎從未思念過英國。這並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若不是為了母親,我想我也許真能長期定居下來,過一過印第安生活而感到心滿意足哩;要不,如果我得到確切訊息,六個月或一年之內還會有船到塔希提來,我就一定要請求布萊先生允許我留在島上,繼續完成我的使命。
至於我逐漸深刻了解的克里斯琴,他不願離去的心情並不亞於我。最顯見的是,他在愛戀著邁蜜蒂。我知道,要他和她訣別是件可怕的事情。在見習官軍中間,斯圖爾特也像克里斯琴一樣,深深地愛著他的印第安情人。揚格常常和一個姑娘進進出出,這姑娘的名字叫塔烏露阿,在土著語的意思是“傍晚的星星”。斯圖爾特把他的情人喚作佩吉,她是塔希提島北部的一個德高望重的酋長的女兒,她對他一往情深。
第七章 克里斯琴與布萊(8)
“本特”號起航前的一兩天,克里斯琴、揚格和斯圖爾特到海灘上來看我,隨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亞歷山大·史密斯。史密斯和下層社會的一個身材矮小、面板黝黑、天真活潑的姑娘定下了海誓山盟。這姑娘以一種作為海員情人所具有的那種野性,熱戀著他。他管她叫鮑哈蒂。這個用純真的英語稱呼的名字,很接近她本身的名字帕拉哈伊蒂的發音。
在塔希提停留了這麼久,船友們和土著人的接觸如此頻繁,以致於他們當中有許多人能聽懂一定難度的印第安語。斯圖爾特和埃利森講得特別好。揚格卻很懶惰,史密斯也學不進去。史密斯還認為,如果誰把英語講得又慢又響,別人準會把他看成是個不懂英語的笨外國佬。有許多與史密斯同階級的人也都這麼看。
“本特”號上有人來看我。他們一走近住宅,我就本能地感覺到克里斯琴有事要告訴我。然而他跟印第安人來往多了,懂得一點他們的禮節。根據那裡的規矩,在宣佈一項重要訊息之前,總要先寒喧幾句。
邁蜜蒂深情地迎向她的愛人,老希提希提叫人在避蔭處給我們鋪下席子,吩咐家僕端出解渴的椰子。作為最後的紀念,主人託我給他做一個“本特”號附屬大艇的模型,他對這種大艇讚賞備至。他相信,有了模型,他的土著船匠就可以照樣子造出一條來。因為在此之前我把如何扭曲木板的工藝給他介紹過一番。我把製作模型的事託給了史密斯,他不到一個星期就趕了出來,模型各部位的尺寸完全符合比例。他走在別人後頭,鮑哈蒂跟著他,肩上扛著那具模型。希提希提一看到模型,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
“這下可好了,我要動手造我自己的大艇了。”他用土語對我說。“你說話算話,我非常滿意!”
“叫他記住,”史密斯說,“模型的比例是十二比一,一英寸按一英尺做,保險沒問題。”
他把模型遞給希提希提。希提希提樂不可支地把它捧在手上,然後讓我向他的一個家僕傳了一道命令。不一會兒,這個家僕牽著兩頭大肥豬走了進來。
“這是給你的,史密斯,”我解釋說。可是史密斯遺憾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