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手腕。

“別這樣!”她說,“扔掉吧。”

他才把枝條扔進了醋栗叢中,然後斜躺下來。現在,他的情緒總算控制住了。

“什麼事?”她溫柔地追問。

他一動不動地躺著,只有眼睛還在轉著,裡面飽含著痛苦。

“你清楚,”最後他消沉地說,“你清楚……我們還是分手的好。”

這正是她所害怕的。立刻,她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暗淡下來。

“為什麼?”她喃喃地說,“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我只是認清了我們自己的處境。這樣下去,沒有好處……”

她耐著性子默默地等著,非常傷心,跟他在一起下放鬆,一直是這樣的,不管怎麼說,現在他會告訴她是什麼讓他苦惱。

“我們說定了保持友誼,”他聲調沉重而呆板地說,“我們不也一直說定保持友誼嗎?而且——我們的關係既沒止於友誼,也沒有進一步地發展。”

他又沉默了。而她內心琢磨著,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啊?他是如此的消沉。他肯定有什麼事不願意說出來,她一定得耐心地對待他。

“我只能給你友誼——這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我的性格有點缺陷。事情發展到了一個極端——我討厭這種不穩定的關係。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他的最後幾句話含有激憤的情緒。她的意思是她愛他甚於他愛她。也許他不能愛她,也許她內心沒有他所需要的東西。她靈魂深處最隱密的行為動機就是自我懷疑。她的行為動機埋藏得很深。她既不敢去認識,也不敢去承認。也許她是有缺陷的。這象極為強烈的羞恥感那樣,使她總往後退縮,如果他真是這樣,那麼她沒有他也行。她寧願控制自己,不讓自己想他。她現在只是在觀望事情的發展。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問。

“什麼也沒發生——只是我自己的緣故——現在才發洩出來了。到復活節時總是這樣。”

他如此絕望地求饒,讓她覺得同情起來。至少他從沒這樣可憐兮兮的前言不搭後語過,畢竟,這回主要還是他丟了面子。

“你到底要怎樣?”她問他。

“哦——我絕不能來得太頻繁——就這些。我為什麼要獨佔你呢,我又不是……

你看,和你比起來,我有點缺陷……“

他在告訴她,他不愛她,因此應該給她機會去找其他的人,他簡直太愚蠢,太糊塗,大盲目!對她來說,其他男人是什麼呀!根本算不了什麼!而他,哼!她愛他的靈魂,他有缺陷嗎?也許是的。

“可我不明白,”她沙啞著嗓子說,“昨天……”

夜暮漸漸降臨,對他來說,夜變得喧鬧而可恨。她則痛苦地低著頭。

“我知道,”他叫起來,“你絕不會,你絕不會相信我會象只雲雀那樣飛翔,我也不會在肉體上……”

“什麼?”她喃喃地說。這下她有點害怕了。

“愛你。”

她這時候恨極了他,因為他在使她痛苦。愛她!她知道他愛她。他確實屬於她。

至於什麼在身體上、肉體上不愛她,那只是他的任性胡說,因為他知道她愛他。他愚蠢得象個孩子,他屬於她,他的靈魂需要她,她猜測可能什麼人在影響他。她覺得受了外來影響,態度生硬蠻橫。

“在家時,他們說了些什麼?”她問。

“這和那無關!”他回答。

然而,很清楚和那有關係。她看不起他家人的那種俗氣。他們不懂事物的真正價值。

這天晚上,他倆再沒談什麼。他還是丟下她和艾德加騎車玩去了。

他只要回到了母親身邊,母愛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