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匆匆套了鞋,抹著淚便走。

芷溪完全懵了,看著手背上遺留的水珠頓口無言,她哭了?

待反應過來,手背像是熱水澆了一般的發燙,心內一縮,急急的起了身攔住沐桃。

後者憋住淚,抬眼瞪著他,“難不成,你還想要了我的命,才肯罷休?”

芷溪臉『色』瞬時刷白,抿緊薄唇垂下了眼,聲若蚊叫的說:“不,不是。”撈了沐桃的手,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將紅包塞到她手中,“別生氣,我走。”

說完,又看了她一眼,迅速閃身離開了房中。

“我才不稀罕你的東西。”沐桃抽泣著,揚手用力的一揮,卻沒捨得扔出去。

深覺自己的不爭氣,手背按著眼睛哭了起來。

聽聞細碎的腳步聲落定在屋外,以為芷溪又去而復返,陡然一驚,慌手『摸』了『摸』淚水,吸著鼻子抬頭。

門外白衣飄飄,文洛正端著托盤,與她對視,深沉好看的眼中,閃過心疼,不捨,種種複雜的情緒,只可惜消失的太快,快的讓沐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想及自己的哭相,被他看了去,懊惱的咬住下唇,“你都看見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見看。”文洛在她開口問的同一時間說道。

沐桃咬的更是使力,直到唇角泛白,一股腥甜的味道從舌尖化開。

文洛放下了托盤,抬手撫上她的唇,“別咬了,非要咬出了血,你才……”

後面的話在看到她唇上暈開的鮮血後,化為無聲的嘆息,文洛心中又憐又痛,可她已經做出選擇了,而這個選擇不是他。

昨夜枯坐一夜,他都沒有得出答案,放棄嗎?只要想到,心就像是被人大力的揪氣,痛的不能呼吸。

果然,要自己放棄,比死太難,寧讓她抱著恨,和自己一起,也比錯過留下遺憾來得好。

文洛眼眸一晃,傾身『舔』去她唇角暈開的鮮血。

沐桃直覺頭上黑影壓下,剛抬起頭,濡溼感伴著他身上清茶香氣,拂過了自己的唇,陡然一驚,心跳瞬時過速,氣血直往頭上湧。

等她反應過來,想要推開文洛的時候,他已經直起了身,淡笑的看著沐桃,好似自己什麼都沒做過,一切都是沐桃的幻覺而已。

沐桃臉『色』飄紅的扭開臉,壓著劇烈脈動的胸口,暗罵自己:真沒出息,不就是『舔』了一下,這麼大反應做什麼。

就當是阿貓阿狗『舔』過怎麼了,有什麼好激動的。

“桃桃。”

“蛤。”沐桃驚得大退一步,見他歪頭對自己輕笑,眉宇間『蕩』著的狹促韻味,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大驚小怪,臉頰又是一紅。

懊惱的皺了皺鼻樑,這傢伙是怎麼了,能不能不做這些,讓人遐想的小動作。

“叫,叫我幹嘛。”

文洛不答,轉頭看向側旁,沐桃疑『惑』的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圓桌上擺放著瓷碗,徐徐冒著白霧,“這是什麼?”

“地牢中陰寒,這是王妃特地交代下的補身的湯『藥』,喝了我命人傳膳。”文洛端起瓷碗,舉到沐桃臉前,笑睨著沐桃。

沐桃抿了抿唇,看著碗中黑漆漆的『藥』湯,耷拉下臉苦哈哈的同文洛打著商量,“能不能不喝?”

“嗯?”文洛挑高眉心,溫和的態度卻處處透出不容違逆的氣勢,明明白白的告訴沐桃,此事沒商量。

沐桃輕咳了一聲,扭開臉扯出生硬的笑,“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能不清楚嗎?真沒事,別忘了,我也會寫醫術。”

雖然不精,但勝在懂點。

他端著碗的姿勢不變,動之以情柔聲道:“這是王妃的一番心意,你也忍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