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該吃藥了。”

沒有別人在,景澗這聲爹叫得毫無心理負擔。

剛走出門的楚豐腳步一頓,差點跌倒。

蘇淮山眨眨眼,懵懂地疑惑道:“爹?是我嗎?”

“對,你是曦兒的爹,便也是我爹。”

景澗說:“爹您先把藥喝了,晚一點我便給您喝蜂蜜。”

“蜂蜜是什麼,好喝嗎?”

蘇淮山一臉警惕地盯著景澗手中黑漆漆的散發著苦澀味道的藥,很抗拒地問:“可不可以只喝蜂蜜不喝藥?”

“不行,只有喝下藥才能喝蜂蜜。”

景澗搖頭,態度十分強硬,但聲音很溫柔地哄道:“蜂蜜的味道很甜,比糖還好吃,只要您將藥給喝下去,晚些時候我便給你好多蜂蜜喝。”

“真的嗎?”

蘇淮山一臉懵懂地問:“你不會騙我?”

“不騙你。”

景澗將苦澀的藥湯端上前,拿出最溫柔的姿態,地聲哄道:“快喝吧!喝完之後不僅有蜂蜜,我再去山上給你抓野雞,晚上烤雞腿給你吃!”

“真的?”

蘇淮山一聽到可以吃烤雞腿,眼睛瞬間就亮了,表情雀躍,趁機告狀道:“他們都不給我肉吃,天天讓我吃菜,我明明都聞到肉的味道了,那個叫曾洪的還騙我說他們沒吃肉,可我看到他牙縫裡卡了肉絲!”

景澗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對這樣懵懂無知的老丈人頗有些接受無能。

畢竟曾經見到的時候,蘇淮山永遠都是嚴肅地板著臉,一身威嚴,說話的聲音洪亮而充滿壓迫感。

即便他是皇帝,蘇淮山在他面前也毫無退意。

可現在,自己的老丈人宛若稚童一般,喝藥都要人哄著,實在是讓人唏噓。

若是讓蘇程曦知道了這些事,豈不是得心疼壞了。

喝完藥之後,蘇淮山望景澗的眼神宛若望一個壞人,一臉防備地說:“你也是壞人,騙我喝好苦好苦的藥,我以後不跟你玩了。”

景澗非常無奈地說:“我沒騙你,晚上就給您吃烤雞腿。只要你有胃口,您想吃肉,我就給您吃肉,有蜂蜜就給您吃蜂蜜,您且再等等。”

他心情還是有些沉重的。

蘇淮山成了這個樣子,自然是不能再回到東安城執掌大軍,但是現在朝堂之上也再無可用之人。

忠武侯倒是可以,但他已有多年未曾帶兵,且年歲已高,經不住折騰了。

蘇家小輩,也就蘇程淵磨鍊一下還可以用一用。

但磨鍊需要時間,現在去東安執掌軍權,刻不容緩,他們誰都等不起。

他不能長久地留在山崖底下。

他得前去東安城。

“你在想什麼?”

蘇淮山側著腦袋盯著景澗看了半天,一臉好奇地問:“你認識曦曦嗎?我想見曦曦。”

他現在什麼都記不住了,但他知道曦曦是他女兒,他想要見曦曦。

想要教曦曦騎大馬。

“我認識曦曦。”

景澗點頭,遲疑片刻後,非常認真地說:“但她現在在京都城,離這裡非常遠,您若是想見她,就必須天天按時喝藥,多吃飯,將身體養好,我才能帶您回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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