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很想問她,就算失去了跟他相愛的記憶,就真的能輕而易舉的勾引別人嗎?

但他問不出口,他也不敢問,怕答案是自己不想聽到的。

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懦弱之人。

但在蘇程曦面前,他卻從未強硬過。

就像此時此刻,即便他氣得氣血翻湧,就算他身體燥熱得一點就炸,早就恨不得狠狠地把她壓下。折騰她,讓她哭,讓她害怕,讓她再也不敢對野男人做出勾引的舉動,讓她知道自己錯在哪裡,讓她得到教訓。

可他,終究下不去手。

也捨不得讓她哭。

於是,他心軟了,他望著眼淚汪汪、眸子通紅的蘇程曦,狠狠咬牙猛地從她身上彈起來,轉身就走,蘇程曦卻快速拉住了他的衣角,在他大步邁出去的時候,聲音沙啞地說:“景澗,方才的事,你便當從未發生過吧!”

景澗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扭頭望去。

蘇程曦也知道自己這樣的發言有點渣女的傾向,但她一想到剛剛景澗發瘋的樣子就不寒而慄,她的脖子現在都還在疼,她能明顯感覺到有血珠冒出來,她小聲說:“方才,乃是哀家一時糊塗,並非真的想跟你發生點什麼,你莫要在意,權當沒有發生過便是。”

“太后娘娘,您真是讓屬下大開眼界。”

景澗氣得沒脾氣,咬著牙,嗤笑連連:“先帝剛駕崩不滿半年,你便耐不住寂寞勾引屬下,現在又做出這副假惺惺的模樣做甚?屬下記得不久前,太后娘娘還在屬下面前坦言,對先帝思念至極,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蘇程曦被嘲諷得面色一冷,抬眸望向景澗。

只見景澗的眸色是從未有過的冰冷,於是她知道自己真的把景澗惹怒了。

要是再得寸進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都沒法預估。

故而,她小手一鬆,放開了景澗的衣角,垂下了眼簾,捏著額頭喟嘆道:“隨便你怎麼說,既然要走,便趕緊走。哀家乏了,要歇息了。”

景澗被蘇程曦這副不上不下的模樣氣得渾身顫抖,他雙手緊握成拳,狠狠吸氣,轉身大步離開。

他怕他再不走,真的會失去理智,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來。

蘇程曦下床走到銅鏡前,望著銅鏡裡的自己,都有些不敢認了。

只見裡面的女子眉目如畫,小臉紅潤,眼睛水汪汪的,彷彿含著萬千風情,最明顯的是她脖子上還冒著血珠子的牙印,是那麼深,那麼大,那麼……顯眼。

好在現在是秋天,天氣較冷,她就算圍著圍脖,也不會顯得很奇怪。

只是這個牙印,癒合之後,會留下疤痕吧?

一想到這個,蘇程曦就有些頭疼,急忙叫來汝蘭,讓她去太醫院拿一些消腫祛疤的膏藥來。

汝蘭望著蘇程曦脖子上的牙印,嚇了一跳,急忙問道:“太后娘娘,您怎麼受傷了?是誰膽大包天,竟敢傷了您!”

蘇程曦皺著眉頭,淡聲道:“不用你管,趕緊照哀家吩咐的去做便是。”

她堂堂太后,被人咬了脖子,並不光彩,除了汝蘭之外,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汝蘭驚疑不定,心中有了猜測,卻不敢多言,急忙低下腦袋,應道:“是,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