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蘇程曦刻意避開景澗。

但她已經吩咐過讓景澗近身保護她和兒子,就算刻意避開,有時候還是不可避免會見到。

她內心還是有些尷尬的,畢竟是從未談過戀愛之人,就算膽子再大,做出那樣驚人的舉動來,多少還是有些羞澀。

但景澗,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公事公辦,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曾施捨給她。

這就讓她非常鬱悶了。

蕭予桓似乎也感受到了景澗和母后之間的微妙氣氛。

他不太懂。

但他見最近幾日母后和景澗之間一句話都沒說,一個眼神都沒有接觸過,便覺得開心,每頓吃飯都得多吃半碗。

並且,刻意在景澗的面前表現出跟母后母子情深,營造出母后心裡最重要之人只有他的現象,像是在向景澗炫耀一樣,眼底掩藏不住得意:“母后,兒臣想吃掛爐山雞。”

掛爐山雞就擺放在蘇程曦和蕭予桓的正中間,且他們身後便有佈菜小太監。

但自從蘇程曦來了之後,為了快速拉近跟兒子的關係,便不再讓佈菜太監上前伺候了。

兒子軟綿綿的撒嬌,蘇程曦心都要被融化了。

她眉開眼笑地夾起一塊掛爐山雞放在了蕭予桓的碗中,溫柔地說:“桓兒,你想吃便多吃點,還想吃什麼就告訴母后,母后給你夾。”

“母后,您真好。”

蕭予桓嘴甜的恭維道:“您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對桓兒最好之人。”

“母后是你親孃,對你自然是最好的。”

蘇程曦被兒子可愛到了,心底一片柔軟,笑著說:“我們家桓兒最乖最聽話最討人喜歡,誰都比不上。”

蕭予桓瞬間眼睛明亮,笑咧了嘴,扭頭望了站在角落裡的景澗,眉頭上挑,彷彿在無聲炫耀自己乃是母后心中最為重要之人。

景澗看見了,就當沒看見。

蕭予桓見景澗不接招,心裡有些不得勁,垂頭用力咬了一口掛爐山雞,瞬間味同嚼蠟。

他們父子之間的暗潮湧動,蘇程曦豈會看不出來?

她眼眸微閃,意味深長地望了景澗一眼,突然想到她準備派遣兩人前往東疆監視桑梓,並隨時傳回可靠訊息的事情。

若是曾經,她一定不會想到景澗。

畢竟,就算她自己不承認,但她一直以來她確實都在似有似無地討好景澗,只為避免原主在原書中的悲慘結局,但事到如今,她能感覺到景澗沒有黑化的跡象,也沒有想要殺她的想法。

可那夜那樣的事情發生後……

她還是有些擔心景澗會被她激怒,從而傷害到她。

如此,倒不如將他送得遠遠的,也好過她整日提心吊膽。

用過膳後,蘇程曦將兒子打發去尋陸丞相讀書了,便將景澗宣到跟前來。

這是那夜之後,兩人第一次離得這般近,但若說近,也還隔著五步遠的距離,蘇程曦抿了抿唇,頗為心虛地說:“景澗,現如今東疆還缺人手,哀家對你的能耐十分信賴,不知你可願前往?”

景澗聞言一愣,隨後從嘴角扯出一個極為諷刺的弧度,眼睛微眯,瞳孔中跳躍著可笑而又失望的暗光,他咬了咬後槽牙,儘量剋制自己暴怒的情緒,不鹹不淡地問:“太后這是何意?撩撥之後不聞不問也就罷了,如今竟還想將屬下派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