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有些熟悉。

或許是曾經熟悉,但因很久不曾聽見,如今便漸漸淡了。可就算如此,她也能隱約揣摩出外面那人的身份地位如何。她同良玉對望一眼後,便讓良玉將車簾撩開,從善如流的從馬車中鑽了出去。

那人立於馬背之上,面容俊朗爽落,極易讓人心生好感。

宋以歌稍稍愣住,她是千想萬想,沒想到會在這般境況下重遇了故人。

沈恆,當今的陛下的二子,封號為豫,其妻是葉家的姑娘。

上輩子的時候,沈恆與沈檀的關係尚可,勉強也算是說得上話的人。宋以歌從馬車上下來,走到了駿馬旁,拱手道:“微臣參見王爺。”

沈恆笑:“侯爺實在是多禮了。”末了,他語氣稍稍一頓,便又接著說道,“侯爺身子不好,如今天寒,實在是沒必要下來,本王也不過是好奇是不是侯爺本人罷了。”

宋以歌道:“王爺實在是折煞臣了。”

她面色淡淡的,不見分毫的惶恐,那雙本該是軟若春意的眸子,如今也只餘下了冷淡,如原先遇見的人有了些差別。沈恆瞧得仔細,當即卻又裝作不在意的揮手一笑:“與本王說什麼折煞不折煞的,如今見著侯爺倒是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感覺,不知侯爺可否賞本王一個面子?”

當即宋以歌面色便有些僵硬了,沈恆雖同沈檀關係不錯,可兩兄弟卻是天差地別。

沈恆向來喜歡流連在風月之地,納進府中的美人都不知有多少了,更別說一些養在外面的美人兒,和遍地的紅顏知己。

許也是因為這緣故,沈恆同其他幾位兄弟的關係都還算不錯,就是那種在誰得面前都能得到幾分薄面的。

如今他相邀,去的是何地,宋以歌覺得自個不用想都知道。

除了那倚紅偎翠的地兒,她真不知這世間哪還有第二個的地兒,值得他流連的。

這話沈恆雖說的和善,可他常年身居高位,哪聽過什麼反駁他的話。

他勒著韁繩,騎在駿馬之上,就像是在俯視這個世間一般。

宋以歌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不斷地攥緊,她還在思索之際,上頭便在頃刻間傳來了一聲語調悠長的笑聲:“怎麼?侯爺是怕本王將你賣了不成?”

“哪會。”宋以歌將拒絕他的理由一遍遍的在腦中過了一次,最後才猶豫不決的選了一個,“只是微臣的內子,還在府中等著微臣。”

沈恆一聽,又樂了:“沒想到侯爺竟然還懼內。”

宋以歌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下,卻沒有解釋,在沈恆的眼中,自然也是如此理所應當的認為了。

他瞧著宋以歌的眼中頓時就充滿了同情,人生短暫,若不能及時行樂,真不知還有何意義了。

“侯爺呀。”沈恆琢磨著語氣開口,“且容本王多事說上一兩句,你可是一家之主,若是讓女子騎在頭上是不是不太好。

宋以歌搖頭:“王爺,子非魚焉知魚樂。”

這話算是不敬了,沈恆倒也不惱,依舊笑呵呵的將馬鞭一揚,俯了身,帶著些強迫的語氣命令道:“侯爺這是打算拒絕本王了?”

“不知王爺可給微臣拒絕的機會?”宋以歌反問。

“自然是……”沈恆壞脾氣的挑眉一笑,語調悠長的吐出兩個字來,“不給。”

“今兒就讓本王做東,帶著侯爺去體會體會何謂人間極樂。”

“醒了醒了。”蕭長煙蹲守在床邊前,瞧著床榻上的姑娘眼睛稍微動了動之後,她便立馬驚喜的叫了起來,一把就掐住了身邊慕容的手臂,“謝天謝地,你可終於醒了。”

醒來的姑娘,警惕的瞧了蕭長煙一眼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你們救了我們?”

蕭長煙點頭:“是啊,當時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