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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宅私事本就很難分個青紅皂白,流言蜚語之下,更難澄清。沈家又不好把後宅事拿出來辯訴——不然便是最後事實得以澄清,沈家的臉面怕也不剩幾分了。

容蕎的話一出口,容老太爺便心道不好,孫子這番話一出口,兩家姻親的情分更要稀薄了。別說沈家會不會忌憚容蕎的威脅,便是一時怕了,也不過是一時叫容蕎逞刁,對生活在婆家的容蓉半點好處也沒有。

由威脅而維繫的“緣分”,消磨的只會更快。

“蕎哥兒!”容老太爺厲聲道:“不許胡說,這裡哪有你出頭的份!”

話已出口,容老太爺再攔,沈淳也不會就當沒發生過。容老太爺的“講理”也是有條件的,就是容蓉還活著。萬一兒媳不幸歿了,她膝下又無子,難保容家不會翻臉。

沈梧早已氣得滿臉通紅,容蓉作妖,害得醜哥兒被槐葉抱去跳井,容家居然還想倒打一耙?

沈慄見容老太爺面上一副和藹之色,容蕎偏梗著脖子,疑心他二人想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對沈梧使了個眼色,插言道:“老太爺、父親,想兩家雖是姻親,平日裡走動卻少,我兄弟二人與蕎兄難得一見。您二位商議大事,何苦讓我們小輩在此拘束?且容我等出去鬆快一番。”

沈淳知道沈慄是想把煞風景的容蕎拉出去,點頭笑道:“也好,你們年輕人親近些。蕎哥兒不要見外,只管隨你姐夫、謙禮一起玩去。”

容老太爺也巴不得容蕎與沈慄兄弟好好相處。

容立業離世後,因他這一房只有容蕎一根獨苗,黃氏無論如何也不肯兒子去襲了他父親的職,到緇衣衛裡混生計。死活託他大伯想法子將容蕎的名字在冊中劃出,也不教他習武了,反送兒子去讀書。

當時容蕎都十四了,也不過中人之資,這個年紀才往文路上去,又沒有名師指點,能讀出什麼名頭來?幾年之後,看著實在不像,又想撿起武藝來,奈何荒廢了這麼久,錯過了習武的好時機,這條路也走不通。到如今活脫脫一個文不成武不就。

他這一房是真要敗落了,容老太爺愁得慌。

為孫子打算,容老太爺也想叫容蕎常往沈家來。如今既然沈慄開口相邀,老太爺虎著臉囑咐孫子:“好好與你姐夫、謙禮相處,不許胡鬧!”又向沈慄兄弟笑道:“這孽障被他母親慣壞了,其實心地還好。若是有什麼不當之處,還請看在老夫面上,通融他些。”

世子還在憋氣,沈慄恭敬道:“都是一家兄弟,老太爺儘管放心。”

年輕人容易熱血上頭,撞到冰牆卻也容易冷卻。被容老太爺瞪的心寒,容蕎只好蔫蔫地跟著沈慄二人出來。

離開正堂,沈梧立時便要拂袖而去。容蕎又要跳腳,沈慄也微微皺眉,無論如何,妻子還病著,事情還待解決,就這樣避之而走,確實有失風度。

心中雖然腹誹,口中還要為沈梧轉圜:“蕎兄不知,昨夜我那兄長唯一的血脈差點夭折,如今看著也不好,又要看顧大嫂,大兄如今是兩頭忙。”又轉頭對沈梧道:“大兄且慢行,既然蕎兄來此,不如先陪同蕎兄看望大嫂。”

聽沈慄提到長房子嗣,容蕎到底忍下一口氣。甭管容蓉委屈與否,因她的作為差點害了夫家孩子卻是實打實的。嫡母不會太喜歡庶子,只要頭腦清楚的,心中都有數。但禮教偏偏要正妻賢良,容蕎再不講理,也說不出容蓉做得對。世情如此,由不得人不妥協。

沈梧想起容蓉,也稍微冷靜下來,好歹是正頭妻子,如今重病著,沈梧也不想表現的太絕情。

容蓉房裡正傳出嗚嗚哭聲,容蕎心急要闖進去,被沈慄攔下,問了丫頭,知是黃氏正在屋內。沈慄便拉著沈梧與容蕎跑到窗下,聽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