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燥熱湧上來,許三郎猛地睜開眼睛,暗暗鄙視自己看這種溫馨的家書都生了邪意,大大不該啊。

落款處是睡蓮的唇印和小子龍的手腳印,許三郎痴痴笑笑的看了許久,將唇輪番貼在三處印記上。

眨眼就到了小子龍滿月的時侯,雖然許三郎不在,這滿月酒還是要擺的,因睡蓮要坐雙月子,不方便張羅,就一切從簡,只請了婆家和孃家的親戚到場,簡簡單單吃了一頓飯,聽了半日戲就散了。

為了給睡蓮撐起面子,什剎海顏府大小主子們齊齊到場,品蓮、青蓮也都攜夫婿,拖兒帶女來寧園,只有怡蓮因剛生了一對龍鳳胎坐著月子不能到場,剛剛榮升兩個孩子的爹泰寧侯獨自來寧園喝滿月酒。

小子龍本來是龍鳳胎的表弟的,因早產了二個多月,反而成了表哥。

永定伯夫人果然稱“病重”沒來,備了一份大禮,要大兒媳婦楊紫丹帶到寧園轉達她的“祝福”。

楊紫丹春風滿面,一口一個“三嬸孃”叫的親熱,像是之前給睡蓮通風報信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她繼承了孃家襄陽侯府鹽商的傳統,和她母親一樣,都是識實務的,只要對她有利,別說是出賣公婆,就是出賣她丈夫也無所謂。

何況母親襄陽侯夫人再三叮囑過她,將來順平侯府倒了,你可以踩上一腳,但在這之前千萬不要和侯府結怨,侯夫人畢竟欠你莫大的人情,你保持中立態度並不難。

即使要對付寧園,也一定要拿你公婆當擋箭牌,將來若應轅實在不能冊封世子,你討好了順平侯府,至少還有條後路可走,絕對不能跟著你公婆一條路走到黑,人吶,一定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雖說許三郎不在家,小子龍滿月酒辦的很低調,沒有廣發請帖,但是平日來往的世家和親朋好友還是送了賀禮來,睡蓮不敢怠慢,命筱嬤嬤擬定了回禮。

這一日,筱嬤嬤蹙眉來找睡蓮,遞給她一張禮單,“夫人啊,這家人的回禮不好辦。”

睡蓮看著有些陌生,“西城威武伯府竇家?燕京什麼有了個威武伯?我竟沒聽說過。”

筱嬤嬤臉色有些怪異,說道:“說起來,這威武伯府和夫人孃家的一個姐妹竟有些關係。”

“哦?”睡蓮更糊塗了。

筱嬤嬤說道:“夫人的七姐姐是泰寧侯夫人,而這位威武伯太夫人,曾經是泰寧侯的嫡母李氏。”

陳灝的嫡母?睡蓮開啟記憶大門,問道:“莫非是以前泰寧侯府拋下親生女兒陳穗,和離回家,而後改嫁的世子夫人李氏?”

“正是。”筱嬤嬤說道:“李氏嫁給了西北邊關的一個軍官,生下三男三女,軍官戰死沙場,李氏的長子承襲了指揮使同知的官位,帶著兩個弟弟拼出了一片天地,偽帝之亂時救駕有功,年紀親親升了指揮使,前些日子皇上剛封其為威武伯,還賜了宅子,李氏就成了威武伯太夫人,帶著家小從西北來燕京,住在御賜的威武伯府裡。”

大燕國慣例,大將鎮守邊關,妻小要留守京城,其實是作為一種牽制,所以竇將軍成了威武伯,他的老母親和家小就必須去京城居住。

這李氏還真是個傳奇人物呢,睡蓮說道,“既如此,這樣的人家以後少來往為妙,回禮客氣一些便是。”

“問題是,咱們避無可避,這個威武伯府,很快就要成為咱們的親戚了。”筱嬤嬤苦笑道,“剛得到的訊息,威武伯府的三小姐即將嫁給襄陽侯世子做填房,年底就要辦親事了。”

睡蓮頓時無語:把親生女兒嫁給襄陽侯府這種出了名無情無義的家庭做填房?這還是真是李氏的行事風格啊!

乒!一聲清脆的響聲,正在擦拭臥房多寶閣藏品的添衣突然手一抖,手裡的宋朝哥窯青釉魚耳香爐碎成了碎片。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