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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從小就對大唐充滿了興趣,他喜歡唐詩,喜歡唐言,喜歡藏在密室中的橫刀!少年時期,好幾次朦朦朧朧的還有著設法回大唐去的衝動!
“踏著李白當年東歸的道路,尋找故鄉長安……”
那是多麼美麗而豪壯的旅程啊!
然而那畢竟是少年人的夢想而已。
回到現實中來,置身於胡風胡俗當中,他發現,自己在這一輩的鄭家子孫中,也像是一個異類鄭家在俱蘭城怛羅斯一帶所結交的親戚朋友,說的可都是突厥話、昭武話或者阿拉伯話,信的可都是天方教。
一個人若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那日子過得就會像日夜不停在逆水游泳一樣,哪裡可能長久呢?
就像祖父所說,反正日子過得挺好的,何必為了“大唐”二字活得那麼累呢。
大唐已經遙遠得像一個夢,唐詩,對他的兄弟姐妹們來說最多隻是一種興趣,而不是能帶來默默溫情、激發血脈思念的詩篇了。
“鄭兄弟?鄭公子?阿齊木!”
張邁的喝喚把他叫了回來,鄭渭才發現,原來自己走神了好久。
那個“鄭”字,似乎也不如“阿齊木”更能激發他的反應了。
“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張邁說。
這個張特使的眼神讓鄭渭覺得自己糊弄不了對方。
鄭渭見聞廣博,熟知史事,知道中土皇朝有幾次撤出了西域,但當再次回來時,那力量、那威勢都是極其強大、極其震撼的!
“這個張特使雖然年輕,但他能隻身來到這裡,讓新碎葉城的人都俯首聽命,只怕也是班超、李靖、蘇定方那樣的人物呢!”
想到這一點,鄭渭心裡有些許的忌憚、些許的害怕,但不知為何,又有些許的興奮!
聰明的他早在十幾歲上就明白,鄭家和新碎葉城那幫邊荒土包子雖然還有聯絡,但所走的路已經完全不同。
長安、大唐……那只是鄭渭少年時的一個夢。
俱蘭城、撒馬爾罕,還有阿拉伯薩曼王朝,以及後來佔據了俱蘭城的回紇王朝,才是凱里木·本·阿卜杜勒·阿齊木的現實。
在夢想與現實之間,他卻該如何選擇?
再次面對張邁的目光,鄭渭恢復了鎮定與理智。
人在他鄉,和祖國隔絕,面對外族政權的威壓利誘,面對去-中-國-化
的政策,面對現實生活的壓力,如果換了我們,又能堅持多少代呢?
失去了政權的自覺維持,單靠個體的文化傳遞,真能保證文明之火不熄不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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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論茶(求票)
與鄭家的後人重聚這是張邁期盼已久的事情了,因為他很希望能儘快地在這一帶發展起一批“自己人”,而發展物件的第一選擇,當然就是當年“貨殖府”的後人了。
唐軍可以放開胸懷接納所有民族,但在創業之際,主心骨卻必須是真心真意、有共同價值取向的人。
“鄭家和貨殖府畢竟是唐軍的一支,血緣上同氣連枝,有共同的話語,價值觀上也更容易達成一致。”他想,一旦與貨殖府的後人達成相互諒解,雙方水乳-交融、重新融為一體的機會應該很大。這樣比起重頭去融合一批外族要快捷得多,而且根基也會更加牢固。
想起當年貨殖府所展現的種種能力,那無疑可稱之為唐軍中的智力精英,若他們的後人仍然保有先祖的能耐,而唐軍又能將他們爭取過來,那對唐軍的幫助將士難以限量的。
這種幫助不是直接體現為戰場上的戰鬥力,而是後勤的支援、謀略的參謀、情報的探究,乃至將來尋找到根據地後對內部的治理。
可現在見到了鄭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