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頗為安慰,我想他已經準備要開始原諒我了。

第三天的中午,房間瀰漫著一股異味,魏翔一直都沒洗澡,而他的雙手綁著繃帶不能沾溼,我想了想,便到盥洗室用臉盆裝些溫水,拿條毛巾回到他床邊。

“我幫你擦擦身體吧!”我對他說。

“不用。”他偶爾會回答一些簡單的句子。

“沒洗澡你渾身黏黏的也不舒服吧!”不理會他的抗拒,我小心翼翼地將醫院的病人服繞過點滴替他脫下,而後擰乾毛巾擦拭他的每一吋肌膚。

他到後來也沒抗拒,就隨著我幫他整理。我順道還替他洗臉、洗頭、刮鬍子,等全都弄乾淨之後,他整個人都清爽起來,氣色也好上許多。

“還在生我的氣嗎?”把臉盆裡的水拿去倒掉,回來後我問著他。

他緩緩地搖頭。

“你一直不肯跟我講話。”我摸著他仍溼答答的捲曲黑髮,醫院裡沒有吹風機,怕他感冒所以又去翻條幹毛巾出來,撥弄他的頭髮趕緊幫他擦乾。

“因為有點累。”他說話的速度很慢。

“想睡的話得先等頭髮幹,別溼著頭髮下去睡覺。”我將毛巾拿開,用手撥撥他的髮絲,而後手掌停留在他的臉頰上。“你現在看起來好多了。”

“你可以不用理我。”他低垂著眸,哀傷散去大半,仍有一絲不安停留。

我低下頭在他的嘴唇上觀了一下。“別再胡思亂想。”

“喜歡你,又怎麼會不理你。”我說。

第四天的中午,醫生巡房後宣佈魏翔可以出院。

我打電話告訴大哥,大哥本來說要帶奈奈一起接魏翔出院,但我覺得魏翔的情況才穩定了些,禁不起奈餘又撲又跳的,便拒絕大哥的建議,選擇和魏翔搭計程車直接回家。

他的房間一團亂,四處散著恐怖的黑髮和沒清掉的血漬,整個家只有客房還能住人,於是我讓他先到客房和我一起睡,也比較好照顧他。

他的話還是不多,少了些表情的臉上偶爾還能看見憂鬱,然而那些只是過渡期的傷痛,我明白再過些時日,他就能恢復以前的模樣。

他睡著以後,我去廚房洗米煮粥,跟著把房子裡頭打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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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日本的時候他的確曾經大發脾氣過,東西能砸的都砸爛,光是清理客廳跟他的房間,就花了我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跟著打量恐怖的愛蜜莉人頭一眼,我直接抓住就往大垃圾袋裡塞,把她打包丟掉。

等魏翔醒來,已經接近晚上九點。

我邊看著電視節目邊打盹,直到他在我身旁的沙發坐下,才讓我醒過來。

我揉起眼睛。

“沒有眼鏡看得到嗎?”他問。

“還好,近的都還行,遠的就聽聲音。”我已經聽了好天的電視,感覺就像聽電臺廣播一樣。

“我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醫生造成的,還對你發脾氣。”他的聲音低沉。“對不起,你並不是故意要忘掉那些事情。”他這樣說。

我摸摸他的頭。“反正最後我回來了,不會再離開你了。”我說。也是對他的保證。

他張開手臂,將我攬入懷裡,緊緊地抱住我,用的力道讓我會感到疼痛,幾乎快無法呼吸。

“這是歡迎歸來的擁抱嗎?”我痛得掙眉,卻也漾起放心後的笑容。

“我回來了。”我笑著對他說。

奈奈不在身邊,房子因此寧靜許多。

晚上的宵夜是白粥配上從日本闖關帶回的獨家制作陳年豆腐|乳,其實只是一道很普通的餐點,但魏翔好象吃得很開心。

“很好吃嗎?”我不清楚這種單調的味道哪裡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