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頁)
章節報錯
無不奉從。道甫,那李太后也是你們通州人,聽說她在宮中常提到你。”
李三才像是回憶起老熟人,說:“太后是永樂里人,喜好書法,人很賢明。太后父親有了過失,太后便把他召入宮中進行責備,並在大匾上手書‘謙謹持盈’四字,讓掛在家中大堂門額上。”
高攀龍等聽了喜出望外,忙催促李三才快點寫信,李當即修書一封給陳矩,請他設法讓李太后知曉吳寶秀一案。
高攀龍感激地朝李三才作了一揖,說:“那我就先替寶秀兄謝謝漕撫大人了!”
八
早晨,皇上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順便帶去了利瑪竇送的聖母像。太后瞅見聖母那甜蜜又富有母愛的面容,覺得又親切又欣喜,簡直愛不釋手。皇上見母親高興,便講起那天接見神父的過程,當講到神父請求釋放馮應京一節時,太后驀地想起了什麼,他突然問皇上:“那南康太守吳寶秀關了幾年了?”
皇上回答說:“大概有兩年了吧。”
太后臉上露出悲憫的神情,說:“那吳寶秀之妻,為給丈夫湊盤纏,拔下頭上簪子換了四兩銀子,隨後投環自盡,我聽了心裡都酸酸的。李道那個奴才竟敢逼死人命,皇上還不趕快撤了他,罰他到南海子作苦役 !我常對你講,作為國君要愛民如子,你敢情都忘了?”
皇上素來孝順,今兒聽了太后的數落,又不敢回嘴,只得連聲說“是、是,太后教訓的極是 !朕回去就叫刑部放人。。”說完轉身要走,李太后阻止說:“皇上先別走,我派人去傳長哥(皇長子)了!一會兒我有話對你講。”
工夫不大,皇長子朱常洛快步走進了慈寧宮。他向太后和皇上行了禮,然後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李太后指著常洛問皇上:“外廷大臣多說應該早定太子,長哥都十九歲了,皇上打算如何打發他 ?”
皇上朱翊鈞十分為難,竟到了難以啟齒的地步,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盤算了半天,終於吐出了積壓心頭多年的一句話:“他是都人(宮女)生的兒子!”言外之意是身份不正名聲不好。
朱翊鈞萬萬沒料到這句回話,會惹的太后雷霆大怒。只見太后神色大變,手有些哆嗦,指著朱翊鈞厲聲喝道:“別忘啦! 你也是都人的兒子 ?”
朱翊鈞只覺得頭頂像炸響一聲霹雷,頓時嚇呆了。他從來沒見過母親發過這麼大脾氣,半晌沒緩過神兒來。
李太后瞅見兒子一付誠惶誠恐的模樣,心又軟了,她緩和了語氣說:“大明朝都人兒子當皇帝的多了,從英宗算起,憲宗孝宗世宗穆宗,均非嫡子 ?就你整天抹不開面子,母以子貴,什麼都人不都人的 ?朝中大臣都不把這當回事兒,就你……”
皇上長到三十九歲,從未敢駁回太后的話,今日也是如此,看來只有聽命的份兒,他神情木然,嘴裡有氣無力地答應著:“是……是 !”
皇上回到啟祥宮,身子朝炕上一挺,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他心想難道自己就這樣認輸了嗎 ?他思來想去,也沒尋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猛然間,他想起了十五年前賜給鄭妃的那個玉盒,便忽地坐了起來,命令太監傳鄭妃攜玉盒速來。
皇上從鄭妃手中接過玉盒,見封記依然,當開啟盒蓋時,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盒內原寫有“朕立皇三子朱常洵為太子”的御筆,早已被小蟲嚼碎,字跡已無法辨認。鄭皇貴妃在一旁見了,大驚失色,登時就昏了過去。朱翊鈞反倒如釋重負了。他暗自驚詫:“這莫非是天意?”
第二天,皇上便傳旨給禮部:速議冊立儀制來看。這一道聖旨傳到內閣和各部時,已是深夜二更,各部大臣聽說後,無不歡呼雀躍,一場長達十五年的國本之爭,今日總算見了分曉。
幾天後,禮部擬定十月十五日舉行冊立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