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小公子醒了……”不僅醒了,且還哭得哇哇直叫。紅彤彤的小臉,滿是淚水。就這肝膽都要哭裂的要命勁兒,別說小小士兵,殷世煊都莫可奈何。

殷世煊前一刻還威風凜凜的,這會也不得不抱著小傢伙,邊哼曲兒,邊抱著來回散步。哄了好半天,不見成效。

公孫煜倒是幸災樂禍地將蘑菇塞給小傢伙,“來來來,師爺爺餵你吃好吃的……”

氣得殷世煊狠瞪了他一眼,將那蘑菇又扔回籃子。

旋即無可奈何地對著漫山密林大喊:“廉幽谷!廉幽谷!”

這三個字跟催命符似的,樹梢上登時因此生出不小動靜。

廉幽谷驚得一身冷汗,扒開樹葉縫隙往下看。瞧著寶貝兒子哭得那叫一個傷心,立刻也無心思摘果子了。三兩下跳到旁的寬葉闊木,一路順著枝丫跳將下來。跟頭都不帶滾地,直衝向殷世煊,將那粉嫩的小糰子抱了過去。

她身上再不能更髒了,殷世煊嫌棄地脫下外披,將兒子裹了一圈,方才轉交出去。

廉幽谷滿臉悻悻笑,嘟著嘴唇指揮殷世煊將兒子的小衣裳解開,見無虛汗,又命殷世煊摸兒子的額頭,殷世煊一一照做。

“怎麼樣,熱不熱?”廉幽谷粘著殷世煊追問。眼裡滿是緊張。

殷世煊斟酌一番,“不熱,是剛剛睡醒,想必是肚子餓了。”

廉幽谷瞅瞅自己髒兮兮的小手,左右沾不得衣裳。便開啟懷抱,將身子湊近殷世煊道:“夫君,幫忙解開。”

殷世煊的臉當時便木了。片刻之後,面頰有些隱隱飄紅,似乎是替廉幽谷害臊。

“這是什麼地方,解什麼解,沒有見到這麼多人嗎?”要解也不是當著外人的面解。殷世煊腹誹,這廉幽谷真是丁點沾不得房陵,這才回來第一日,性子眼看著又打回原形了。這般沒個避諱的,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改過來。

廉幽谷這會子倒清醒來了,打四周瞧了一圈。立刻把話咽回肚子裡,恨不得往樹上躲去。

也正在這一圈中,廉幽谷終於留意到一旁杵著的公孫煜,“呀!老師?”抱著哇哇大哭的兒子,這便又上去故人重逢了。

公孫煜這邊也樂呵呵笑個不停。

這下輪到殷世煊滿不樂意了,悶咳了兩聲,“廉幽谷,公孫剛回來,有的是時間說話。把兒子餵飽了先。”說著,便牽著她的小手先一步回狩獵大本營,這會兒倒不嫌她髒了。

~

傍晚,一切收拾妥當。廉幽谷便將客人引到她的林中小屋,備食招待了。

公孫煜進進出出地將這小木屋看了一通,一栓一鉚都瞧了仔細。最後飄到正在做飯的殷世煊背後,大肆讚歎:“子煊,你真是太有情調了。前頭桃花滿園,頭後泉水流曲。敢情百八十守軍在營帳中休息,你跟小葵花就來這過二人世界了啊?”

殷世煊有條不紊地捯飭著手中菜食,感嘆道:“她每年要過來住一陣子,我怕稷兒吃不消,索性就括了三廳兩房。”

公孫煜佩服地直轉圈,偷著那上桌的菜嚐了一嘴,話匣子就立馬關不上了,“殷大廚,我以前只知道你是個吃貨行家,沒想到親自操刀,也是鬼斧神工啊!”

殷世煊會心一笑,“她做的太難吃,我也是怕稷兒吃不消。”

公孫煜嗤了一聲,端著菜刀比著手腕對他道:“菜裡要不要放點血做藥引什麼的,聽說小葵花的血包治百病啊,我也在深山裡呆了這麼久,要不要割點給你嚐嚐?”卻見殷世煊臉色越發不好看,便急忙自圓其說:“嗐,跟你開玩笑的,她能治好你身上的病,我這是替你高興呢。”

殷世煊嗤之以鼻,隨意丟了副筷子,道:“吃飯吧。”

等到真正送走了公孫煜,殷世煊這才認真將廉幽谷的小手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