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下自己的名字。

“張先生您好,我和您是本家,我叫張婷。”

張珏和她握握手:“可以開始工作了麼?”

“可以。”

“那麼翻譯期間,你將不能出這所房間,可以休息,任何房間任何床,你都可以睡。”

張珏笑著說。

那女翻譯忽然貼近張珏,推了推眼鏡,似笑非笑的說:“張先生的床我可以睡麼?”

李丁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連忙轉過身去,心中實在不平,小張分明長得不帥。為啥總是那麼多人喜歡他?無論男女。

張珏哈哈一笑,錯過她的俏臉,在她耳邊輕聲道:“當然可以。”

仔細端詳,這女翻譯約莫二十**的年紀。算是熟透了吧,身上有種成熟的風韻。一副知性打扮,可眉宇之間卻有股天生的媚氣。眼睫毛長長的,從那平光鏡之中倒影而出,就像是勾魂的一樣。

張婷先是一愣。然後挑眉看了張珏一眼,剛想說話。張珏繼續道:“但是我卻喜歡睡沙發。”

“……”

臥室裡,張婷在臺燈的照耀下,翻開了那本日本兵的日記薄。翻開第一頁就驚呼道:

“哦?這是侵華日軍的日記薄?”

“對!”

張婷看了張珏一眼:“很難得啊,我只在博物館裡看到過這種。那時候很少有人會記日記的,難得。”

“開始吧。”

“好。”

1939年,2月10日,小雪;華北地區上將左騰子釋出大方針,將會對某地區進行大掃蕩,我駐怡江軍要配合。進行滲透、毀滅、蕩平、一次性清除打擊。又開始加強日常練兵了,腳底的水泡都磨破潰膿了……

1939年,2月13日,大雪;今天是春節。戰爭中的中國,依然年味十足。所有人好像都已經忘記了現在是戰爭時期,好吧,這樣很好,進行短暫的休戰,不打仗最好。昨天加藤明輝先生深夜入廁,被黑槍暗殺。我們很慌亂,害怕下一個會是自己。當然,今天早上又抓到了一個國min黨間諜,被處死。好可怕。竟然能滲透進我軍駐江北縣總部。

……

1939年,5月2日,陰天;可怕的戰爭究竟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昨日與國共聯合軍進行交火,我的同學就在流彈之下死掉,他的頭顱被子彈炸碎,就死在了我身邊。此時此刻。我好想回家,但是我沒有膽量,同營戰友上個月深夜偷跑,被崗衛軍抓住,實施了死刑。

小佐在例會中總騙我們,也許明天戰爭就結束了。36年應召入伍,我已經三年沒見過家鄉的櫻花了。我們都很疲憊,都很害怕,害怕下一個死的會是自己。我好想回家。

1940年2月8日,大雨;明天又是新年了,可今天突然接到上級指令,需我軍深入秦巴山脈,執行某種任務。唉,不知為什麼,心慌意亂,也許這次任務我就會死吧?再次看了我的全家福,眼淚滴在上邊,這也許就是日記的最後一頁了,如果我死了,請撿到這日記的朋友,無論中日的朋友,請轉告我的家人,我愛他們。我住東京……

張婷嘆了口氣,停下了筆,幽幽說道:“我可以抽根香菸麼?”

張珏看著翻譯出來的前半部分內容,心裡也有些沉甸甸的,拿出一盒小熊貓遞給她一根,兩人點燃,就沉默的在房間裡冒煙,誰也不說話。

一縷濃郁的白煙從張婷紅唇如血的嘴裡噴吐而出,她轉眸看向張珏:“這日記本你從哪得到的?很有價值。”

“恩,我知道它很有價值。”

見張珏不答,張婷也不追問,繼續說:“還原了真實的侵華戰爭,從一個普通日本兵的視角里,真實的看待了這一場戰爭。其實並不像電視裡演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