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

可以想見,在夏日時分,這裡定然是溪水潺潺,山泉湧動。d…m但是此時,卻已經是結了厚厚的冰,這裡水不算很深,怕是從底兒一直到最上面都是凍成了一團大冰坨。

有了水源的滋潤,這處溝豁裡沙棘成林,長的密密麻麻的,幾乎把溝底兩邊都給覆蓋住了,白灰色和黃色簇擁在一起,從溝底一直長到溝沿兒上。

就是在溝沿兒的沙棘叢中,兩個人正自靜靜的趴在那裡。

他們已經不知道在這兒趴了多久了,以至於當其中一個微微活動了一下身子,頓時便感覺渾身一陣僵直發木。

“成了,探得這些人是從守口堡出的關,都到了這田地了,是斷然不可能再有所更改的。咱們的差事,也算是完了。”趴在左邊的那個懶洋洋的翻了個身,話裡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他聲音嘶啞,就像是兩塊兒鐵在摩擦,就好似是一整天沒喝水了一樣,事實也正是如此。

他們早早的就來到了此處,等著范家商隊的經過,由於怕撒尿,便不敢喝水。而後來范家商隊到來,最近的時候距離他們不過是十幾丈遠,就更是趴在這沙棘叢中動都不敢動,更別說喝水了。

兩人都是一天水米未進。

一天不吃不喝,便是什麼都不幹也是難受的要死,更別說他們倆人都是食量寬宏的大肚漢,而且又是在這寒冷外加大風席捲的天氣。

兩人蒙的面巾上都是沙土,帽子上,衣服上褲子上也全都是,幾乎快要讓沙土給埋了一般。左邊那人翻了個身一動,渾身上下的沙土就簌簌的抖落下來。

這人赫然竟是董策忠字都的家丁,董忠賢。

他旁邊趴著的那人卻是董忠康,董忠康也想學著董忠賢擰過身子來,卻發現由於趴的時間太久,渾身都已經是僵直發木了,這一下子竟是沒什麼反應。董忠賢瞧了一眼,笑道:“木了。”

說著便是在董忠康身上拍打了一番,好一會兒之後,血脈疏通了,董忠康才感覺手腳有了知覺。

他慢慢的翻身坐了起來,剛想說話,卻是鼻子嘴一陣發癢,不由得發出幾聲劇烈的咳嗽,咳嗽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去老遠,他趕緊警覺的捂住了嘴,四下裡看。見周圍沒什麼動靜兒,這才是放下心來。

在這鬼地方趴了快一天,鼻子嘴裡灌得都是沙土,難受的要死,一嘴苦澀的沙子味兒。

董忠賢笑道:“雖說咱們出來幹這差事,最講究小心,但也沒必要把自己給嚇死,這會兒早就沒人了,還有風,放心吧,聲音傳不出多遠去。”

董忠康連連點頭,佩服的看了他一眼,笑道:“青哥兒,你之前幹過這個啊?咋整的這麼熟?咱們這兩日就跟著你,一點兒岔子也沒出。若是就我和老二倆人,怕是早就讓人給發現了。”

董忠賢在家丁隊裡也是挺有威望的人物,一來是他人緣兒好,臉上總是掛著笑,為人也和氣。二來是他真有本事。

當初董策評定家丁們的射藝,超等射手只有一個,便是董忠賢的。別看他人長得秀氣,身材又高又瘦的,倒像是個書生,但他射出的箭,卻幾乎在靶心擠成一團。這說明他的箭路很直,很穩,手也很沉穩,發揮非常穩定,幾乎不會有什麼波動。而且箭簇都是深深的釘進靶子裡面去,說明他能輕鬆的駕馭弓箭,能發揮出比規定的拉力更大的磅數來。

董策對他印象也很不錯,之前隨著劉若宰四處巡視冀北道各堡的時候,董忠賢便是斥候,來去如風,很是驃勇精悍。而且他經驗也頗為的豐富,拎得清輕重,知道董策需要的是什麼情報。

是以這一次,董策便是對他委以重任,派了一個相當重大的差事。

監視這一支范家出口外的商隊。

從陽和出口外,比較近的路有兩條,一條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