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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4世紀20年代攻入羅馬的北非領地,佔領了主城迦太基,以及周圍為帝國西部供應大部分穀物的美麗富饒的行省。
這些似乎還不夠。公元5世紀中葉,在糾集了一大群蠻族——特里溫哥特(Terevingian Goth)、阿蘭、汪達爾、蘇維匯(Suevi)、戈比德(Gepid)、紐裡(Neurian)、巴斯塔尼(Bastarnian)——之後,匈奴王阿提拉(Attila)親自率兵出征歐洲。匈奴人的到來造成了極大的恐懼。他們“就是罪惡之源”,一位羅馬學者寫道,而且“極端野蠻”。他們從小就在極為寒冷、極為飢渴的條件下生活,身上穿的是用野外老鼠皮縫在一起的衣服,吃的是草根和生肉——也許在吃之前會在兩腿之間溫熱一下。他們對農耕毫無興趣,另一位學者說,他們只想從鄰邦掠奪糧食,並在這個過程中奴役鄰邦——他們就像是一群狼。匈奴人用刀在自己剛出生的孩子的臉上刻下劃痕,以防他們長大後臉上長毛;他們在馬背上的時間太長,以至於整個身體都已經卷曲變形;他們用彎腿站立的時候就像是野獸。
儘管我們想摒除這些偏見,但對古代頭蓋骨的研究證明,匈奴人可能的確存在人為擠壓小孩前額和腦後頭骨的情況,目的是使其頭部能夠長得更為尖細。雖不能就此認為匈奴人極端殘暴,但至少在當時人看來是如此。
匈奴的到來給東羅馬帝國也造成嚴重威脅,而在此前,影響歐洲大部分地區的各種動亂均未曾殃及過這裡。雖然小亞細亞的各行省、敘利亞、巴勒斯坦和埃及尚未受到衝擊,都城君士坦丁堡也安然無恙,但他們不敢心存僥倖。皇帝狄奧多西二世(Theodosius II)嚴陣以待,包括建築了一系列巨大的防禦城牆。
這些城牆連同分割歐洲和亞洲的河道水網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匈奴王阿提拉在奪取多瑙河北部之後,曾侵掠巴爾幹半島達十五年之久。君士坦丁堡政府不得不向匈奴人納貢以換取和平,後者由此獲得了大批的珠寶和黃金。透過各種贖金和賄賂從羅馬人手中拿足財富後,阿提拉又轉道向西,但他的鐵蹄卻遭遇到了阻礙——不是羅馬軍隊,而是匈奴的宿敵們。在公元451年的卡塔洛尼平原(位於今法國中部)戰役中,阿提拉被一支由眾多草原部落民族組成的聯軍打敗。匈奴王在新婚之夜(並非首次)死去。他興奮過度,最終因腦出血死於睡夢之中。據當時人描述:“他平躺在那裡,沉浸在美酒和美夢中……醉酒而死對一個馳騁沙場的王者來說是一種恥辱。”
那些日子裡,人們更願意談論羅馬崩潰後的世界將何去何從,而不是將其視作“黑暗時代”。但即便如此,當時的慘象也如一位現代學者所說的:哥特、阿蘭、汪達爾和匈奴橫掃歐洲和北非,他們燒殺、姦淫、掠奪的程度已難以言述;帝國的文明水準一落千丈,石構建築幾近消失,原先的富庶和雄心徹底崩塌;曾經能將陶器遠送至蘇格蘭愛奧那島(Iona)的長途貿易線路,如今被地方市場的小商品交易所佔據;據格陵蘭北極冰層汙染檢測表明,當時的帝國冶煉活動大幅縮減,其技術已回落到史前時代。
當時的人無法理解世界秩序的崩潰到底意味著什麼。“為什麼(上帝)讓我們比部落蠻族羸弱?為什麼讓我們遭受如此煎熬?”5世紀基督教作家撒維安(Salvian)感嘆道,“為什麼讓我們被蠻族征服?為什麼讓我們臣服於敵人的統治?”他總結出的答案很簡單:我們有原罪,上帝在懲罰我們。也有人得出不同的結論,比如歷史學家、非基督教徒佐西姆斯(Zosimus)就認為,羅馬人堅守自己信仰的時候可以稱霸世界,一旦他們放棄信仰轉而接受新宗教,災難便降臨了——這不是一種臆斷,這是事實。
羅馬的崩潰讓亞洲的基督教徒們鬆了口氣,抵抗草原部落的共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