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朝動了動腳趾,而後便又沉沉睡去。

季華鳶這第二覺當真睡得異常香甜,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踏踏實實地睡一覺。他在夢裡夢見北堂朝吃西瓜找不到勺子,下人說要幫忙切開,但是這位執拗的北堂王偏偏非要發動全府一起替他找那枚莫須有的勺子。不知道怎麼的,那支勺子到了季華鳶手裡,他就當著北堂朝的面大口大口地舀著吃,而後指著北堂朝哈哈大笑,笑得捂著肚子摔到了地上,北堂朝回過頭幽怨地看著他,神色鬱卒,兩條眉毛都快要搭在一起,像一個八。

季華鳶是生生笑醒的,他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陽光有些刺眼,季華鳶動了動痠疼的腿,卻依然覺得心滿意足。

今天天氣非常晴,大片的陽光充滿了屋子,更襯得人心情好。季華鳶像一隻被餵飽了的貓一樣在床上緩緩地抻了一個懶腰,深呼吸——

慢著——有哪裡不對勁。

季華鳶那因為一夜縱情而延遲的警覺終於回來了,他驀地回過頭,果然見晏存繼靠著緊閉的房門對他笑著揮了揮手。

密閉空間,他和一個大活人共處一室,竟然這麼久才發現!季華鳶一瞬間懊惱得幾乎崩潰,他恨恨地用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怒道:“你幹什麼!”

晏存繼邪性地笑著,打了個響指說道:“我還道你昨晚像只落水小狗一樣垂著腦袋回房睡,還不讓人打擾,我這憂思了大半夜,趕著清晨過來看你,卻不料……”他說著,走到季華鳶身前,瞧著他脖子上緋紅的印子,嘖嘖道:“你做人也太不地道了。”

“用得著你管!”季華鳶憤憤地將他推著轉了個身,飛快地穿起衣服來。晏存繼背對著他嘆口氣:“當然要我管了,我原本還以為北堂朝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小計劃,完全被你玩弄在掌心裡,現在看來……你們夫夫二人倒是齊心合力,存繼心中可很沒底啊……”

季華鳶一噎,晏存繼低嘆一聲回過頭來:“來吧,交個底吧,他知道多少?”

季華鳶低頭想了想,說道:“怨不得我們,你前兩日遇刺,北堂朝徹底警覺了。他對我說要增派人手保護你,我覺得太亂了,索性告訴他一些,讓他直接也幫襯著你清理了門戶算了。”

“一些是指多少?”晏存繼挑眉。

“長老會,你的宿敵。”

“就這些?”晏存繼笑:“你就沒順帶提一句,我還答應你要保護著他?”

季華鳶垂眸嘆口氣:“我能說嗎?依他的脾氣,怎麼可能受得了這樣?我現在只盼著你快些處理好了自家的事情回西亭去,這樣算計來去的日子,我實在是過得夠了。”

晏存繼看著他的眼睛,季華鳶便也抬起頭與他對視,目光無喜無怒。末了,晏存繼長嘆一聲說道:“行,我信你。我們做戲真一些,也好不要節外生枝。”

“嗯。”季華鳶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他翻身下床開啟櫃子挑揀衣服,晏存繼斜靠在床欄上看他在那幾件高領外衫裡挑來挑去,突然挑眉笑了:“別,別穿得那麼欲蓋彌彰。”

“嗯?”

晏存繼哈哈一笑,從他手邊抽出來一件普通領子的外衫搭在他身上,俯身佯裝著在他頸側輕輕一吻,說道:“本殿花了一夜種下的櫻桃,就應該露給外人瞧瞧。”

作者有話要說:

☆、蕩子(一)

作者有話要說: 添的有點少,是為了下一章開頭和之前更新的銜接不上,這樣沒有看到這章二次更新的讀者就會自動點回前一章找銜接啦……吼吼吼,我是不是很機智……

季華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也許他心中也隱約覺得昨夜和北堂朝動靜大了些,像是為了掩飾那點心虛,他猶豫了半天后竟然真的答應了晏存繼,將種滿小紅果的脖子明晃晃地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