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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射陽沒理他,喚聲烏雅:“別看那兩個呆瓜了,往這邊一點,再被人脅持,阿齊亞會揍斷我的骨頭。”
然後,才對嘎大人好言解釋:
“聽說那是裕佳貝勒送給阿岫玩的示警煙火,遇險時可以拿來求救的,前幾天被我偷偷摸來,現在正好用上。”
“你……”
“我什麼我,我們才是被你戕害的無辜人。你當年參與宮變,謀害命臣,現在仍孽心不死,再次謀害他人……看什麼看,本俠少打官腔很奇怪嗎?也不用看烏雅,她不會為差點害她守寡的惡人求情的……”
“盧射陽,你真的很囉嗦,我早就懷疑,融雋怎麼能忍了你那麼久。”
裕佳貝勒悠悠從月形門外進來,看見白岫悄無聲息伏在燭雁懷裡,眉頭一皺,上前查他傷情。
“這麼快……”盧射陽喃喃,“我也懷疑,你們是不是設了局,連帶一起算計我這老實人。”
藤葉在牆根下悄悄蜿蜒,順著窗臺攀進磚縫,扎穩根鬚後又繼續上爬。莖蔓交錯,碧綠油油。小小的觸鬚在葉下探著頭,一根一根玲瓏細嫩,嬌翠可愛。
燭雁數了一百七十八簇觸鬚,數得自己都煩了,還是躲在窗下沒敢挪地方。
直到第六撥探視的人出了房,她才小心伸頭,推開一點點窗縫,想要窺探幾眼。
視線及處,素白衣衫在眼前晃,呆了呆,頭頂窗子大開,“碰”地撞在她頭上,她哎喲一聲,痛得立即捂住額頭。
“有沒有撞壞?我不是故意的!”白岫緊張地去扶她,才一俯身,牽動自己傷口,也是痛得哼了一聲。
燭雁趕快忍痛站起,輕斥道:“下床亂走什麼,來這許多人,本就歇不好,還不安心躺著!”
“你都不管我。”他鬱郁難過,頗有怨言,“這幾天,他們都來吵,就不見你過來。”
“那個、我……”燭雁支吾,白岫昏迷那幾天,她擔心憂慮,日日守在床前,生怕一轉身,他就有個什麼意外。自他醒後,傷勢漸有起色,能說能動了,她卻忽然怕見起他來,他一睜眼,她就忙不迭溜之大吉。
為什麼怕見他?這個嘛……
她很緊張、很羞啊!發生了那種事,怎麼可能和從前一樣平靜如常地說笑?她雖然得過且過地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可是一見白岫似乎會提起的樣子,她就想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再也不要見人算了。
像這樣——白岫輕輕為她按揉額頭。要是以前,多麼尋常的舉動啊。可現在,她竟僵得不敢動,大哥的面孔近在咫尺,好看的唇微抿,會不會又像那時一般,忽然就湊近來……
“還疼不疼?”
“哎?”
她趕快搖頭,見白岫在視窗探臂出來,站得甚是辛苦,便離了窗子,轉過牆角,從房門進入。
清靜的房裡只有她和白岫二人,看過他的傷後,氣氛尤為不自在。燭雁正忖著該說些什麼時,發現白岫在輕輕拉扯她——拉著她的手臂往他懷裡帶。
“幹什麼啊……”小聲嘀咕著,還是被他抱住。她臉上微燙,不習慣地動幾下,嗯、掙不開,算了。
和從前溫情的擁抱不一樣,似乎……有點纏綿繾綣的意味,就像那個夜裡,雖然被糊里糊塗佔了清白,她吃驚震動、不知所措,甚至是闖了禍般的害怕,然而……卻並沒有憤怒恥辱之感。若換了別人,她說不定尋了刀子就把那人斬個十七八段。
或許,時漢庭沒有說錯,她在心裡,是寧可許了大哥的。朝夕共處,說不定喜歡了,卻沒發覺。
又或者,起先是沒想過,但後來,遇了這許多事——
誰說得清呢?這世上情情愛愛的事難懂難解,她又怎麼能辨得清楚明白?只要大哥平平安安的,她……其實、也不會計較太多啦…